陳香死死的盯著陳義山,深淵似的瞳仁忽然有了細微的光芒,但是很快就又湮滅了。
他的臉色時而陰沉,時而狠毒,時而又有些茫然……他手的環首神刀也在不住的顫動,刀刃上發出陣陣“嗡嗡”的顫音,似乎是極其渴望飲那熱血!
結界之外,白芷大聲的說道:“陳香,他是你的父親!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棄你於不顧!從上古時期回到現在,也不是我們能抉擇的!可是你父親留下了他的心,一直在陪著你啊!神分身便是他的心,與他自己並無分別!倒是為娘,什都沒有留給你,你要殺,也是殺我啊!”
洛神娘娘喝道:“陳義山,沒有這樣教導兒子的!你這是縱容!”
騰紫也說道:“夫君,香兒在殺了你之後,如果還是不肯悔改,怎辦?!到那時候,他要毀天滅地,又有誰能製得住他啊!?”
九天玄女娘娘道:“陳義山,你快把結界打開!”
“……”
陳義山置若罔聞。
他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陳香的眼中。
溫暖而和煦,似乎是要深入陳香的內心,融化陳香身上的那股寒涼。
“香兒,你並不是絕情絕義之人。”
陳義山輕輕說道:“你看你現在,不舍得對為父下毒手,這說明你心還是有父母的,對吧?既然如此,咱們爺兒倆就不鬧別扭了好不好?為父帶你回潁川去,回老家去。你還沒見過你祖父祖母呢,我帶你去認認親!你祖父母見到你之後,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
“你住口!”
陳香麵頰上的肌肉一抽,厲聲說道:“你真當我下不去手?!”
“孩子——”
“唰!!”
陳香忽然一刀揮出,砍向陳義山的脖頸!
“啊!!”
九天玄女失聲驚呼,白芷和騰紫一並暈厥了過去,洛神目眥盡裂,罵道:“兒子是畜生!父親是蠢貨!”
鳳凰咆哮了一聲,飛起來衝撞那結界,卻被彈了回去,麒麟說道:“別急,你看,陳義山的頭沒有掉呢。”
麒麟這一說,鳳凰便愣住了。
九天玄女和洛神也都看見了,陳義山的腦袋還在,脖子也沒斷,整個人好端端的,依舊掛在那如意柱上。
“醒醒!”
洛神連忙拍了拍白芷和騰紫,把她倆喚醒。
陳香一刀下去,不但沒能砍掉陳義山的腦袋,反而震得手臂發麻,虎口生疼,不禁惱羞成怒,一把攥住了陳義山的長發,嘶聲問道:“你到現在還在戲弄我,是不是?!”
陳義山苦笑道:“不是,連為父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可能是因為我大道已成,修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天地人三才合一,不在五行中,不拘陰陽氣,縱使神兵利器也難傷。孩子,對不住了,你可能殺不了我。”
“啊啊啊啊啊!”
陳香勃然大怒,揮刀亂斬,頃刻間在陳義山的身上砍了上百刀,卻隻聽“叮叮當當”亂響,火光四濺!等陳香氣喘籲籲停下來的時候,仔細一看,陳義山的身上連個傷口都沒有出現。
“陳義山,你耍我!方才泣血神戈能穿透你的琵琶骨,說明你不是什金剛不壞之身!如今,環首神刀不能傷你分毫,分明是你在蓄意頑抗!”
“不是這樣的,方才泣血神戈穿我琵琶骨的時候,我沒有起意反抗,所以便輕而易舉穿了進去,而琵琶骨一旦被穿,我便不能施法,所做出來的一切行為,全憑身體自主。可能是身體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所以自發的抗拒了起來。”
“你胡說!”
“唉,你怎比為父還多疑呢?”
一片神光綻放,陳義山琵琶骨上穿著的泣血神戈“騰”的便被彈了出去,緊接著,如意柱上的三個金環都崩斷了!
陳義山從柱子上飄然下來,踏著虛空,朝陳香走去。
“你,你幹什?!”陳香大駭,往後退卻,最終撞上了結界。
陳義山一個瞬移,迫近陳香,屈指在陳香的腦門子上輕輕彈了一下,笑道:“香兒,別再恨了,好不好?”
陳香退無可退,這結界,連他也打不開!
近在咫尺的陳義山把他嚇得渾身顫抖,他努力穩住情緒,色厲內荏的叫道:“你,你是要殺我?!”
陳義山伸手摩挲著他的頭發,柔聲說道:“傻孩子,我是你的父親啊,我怎會舍得殺你?”
“可是我的恨,永遠不會消失!你不殺我,我總有一天要殺你!我還要毀了這個世界!讓所有人都嚐到極致的痛苦!”
“你剛才說的話不算數了?你不是說,隻要我死了,你就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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