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冰冷著臉,“不然你以為呢?和帝家作對,是司垣齊給你的勇氣?要不是為了套出你的話,閣下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做!”
秦頌的臉上一片灰敗。
帝慎寒走到他麵前,淺眸無波,如在看一具死屍,開腔,“還有什要補充的?”
秦頌憋著氣不說話。
“老師,這個時候了,還不說話,你知道我的脾氣的。”帝慎寒說。
“你……你想知道什?”秦頌情緒憤恨起來,“要不是你父親看不起我,我會這樣?都是你們帝家自己造成的!”
刀刃抬腳狠狠踹向秦頌的肚子,秦頌痛地在地上抽搐,好半天才緩過來。
“刀刃,不,沈瑟,你個蠢貨!你幫著帝家就等於賣父求榮!”秦頌還想去挑撥刀刃,“你父親沈錦匯就是他殺的!當初帝家被關進地牢,都是你父親做的!你想留在帝家,做帝家狗的資格走沒有!”
“和你無關。”刀刃木著臉說。
帝慎寒抬起淺眸不再看他,準備轉身走。
秦頌嚇壞了,在地上跪著走,急切地想挽留他,因為帝慎寒一走,就代表他要完蛋了。
“我還有話說,還有……”
帝慎寒斂步,卻並沒有回頭。
“給我個痛快,我後悔了。”秦頌太懂帝家人的手段了,那還不如死了!
“後悔……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敬之,你真該千刀萬剮!”帝慎寒聲音充滿陰戾之氣,看向不遠處遊艇上的活死人,轉身走下甲板。
秦頌呆在那,麻木的神情,因為秦敬之,眼含著淚。
等他抬起眼來,帝慎寒等人都離開了。
接著船身動了下,隻見活死人往護欄上爬,差不多有十個。
秦頌嚇得魂飛魄散,拖著發軟的腿急著跑。
然而,還未跑出去兩步。
那活死人就跟瘋了似的撲上來,一個兩個三個……全部撲在秦頌的身上,撕咬,一塊一塊地肉咬下來,血花四濺,還有秦頌淒慘的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將帝寶帶上飛機離開。
飛機上醫用品齊全,帝博凜就在飛機上給帝寶注射了麻醉劑,給她取後背上的子彈。
沒有手術台,司冥寒的懷抱便是手術台,緊緊地抱著她。
明知道有麻醉,她不會感到痛。
可司冥寒卻感覺自己心髒痛地快喘不過氣來,一雙黑眸泛著血紅色。
那邊無咎望著下麵越離越遠的禁忌島發呆。
這是困著她那多年的禁忌島。
如果不是阿寶有難,她才不要回到這。
仿佛這有她的噩夢。
打火機遞到麵前,無咎一愣,抬起無辜的小臉蛋,映入眼簾的是帝傲天那種粗獷又霸道的臉。
“這是在阿寶身上搜到的。”
無咎眨了眨眼,沒說話,捏著的手指有些緊張地蜷縮著。
“不是要炸禁忌島?下麵澆了汽油。”帝傲天的意思很明白了。
無咎看著打火機,伸出手拿過來,攥在手心。
拇指摁了下蓋子,火苗躥了出來。
無咎看著下麵的禁忌島。
所以,隻要她扔下打火機,就能讓整座禁忌島消失,是?
她再也不用回來了,對?
無咎手一鬆,將打火機扔了下去。
墜入了樹林,就看到大火倏地躥上來,接著聽到點燃的炸彈的聲音,將禁忌島燒成一片火海。
帝傲天黑眸看著無咎盯著下方一動不動的眼神,沒有打擾她。
他從帝慎寒那得知了帝家和聶家的恩怨,一切都是因秦頌而起。
曾經不堪回首的記憶,也和聶家無關。
至少不是聶海棠下達的命令。
就算因為誤會兩家廝殺,慘遭滅門,無咎也不能離開。
已經蓋上他帝傲天的印章,這輩子都是屬於他的。
到了城堡,司冥寒抱著帝寶直衝解剖室,將她放在解剖台上。
又急又輕,生怕弄疼她。
帝博凜立刻給帝寶的身體做各種檢查,發現帝寶除了力氣大,神智失控,毛細血管網彌漫,眼瞳成磨砂狀,其他和活死人的症狀不一樣。
在做檢查的時候,司冥寒就那跟失去靈魂般的立在旁邊盯著帝寶,呼吸粗重,顫栗,甚至恐懼。
帝博凜低著頭給帝寶手臂上抽血,邊跟帝傲天說,“我沒功夫去管司冥寒,你帶他去隔壁,找醫生處理下他的傷口,又裂了。”
緊繃著情緒的帝傲天看向司冥寒,那人身體都在抖,就像是控製不住的精神上的痙攣,腹部一片潮濕,因為是黑色裝束看不出來,卻也知道那是血。
“我想知道她的狀況。”司冥寒開口,聲音沙啞地仿佛嗓子傷痕累累。
“那你希望她醒來的時候你昏迷不醒?”帝博凜抬高聲音。
司冥寒沉著毫無血色的臉,沒說話,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帝寶。
他要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否則不能安心。
帝傲天上前拉他,“走吧!我家老三醫術無敵,阿寶能醒過來的!”
司冥寒強忍著發狂的心,開口,“醫生來了?”
“……還有五分鍾到。”帝傲天抬腕看了眼時間。
司冥寒便不說話了。
那意思很明顯,他五分鍾後再去處理傷口,現在誰也別想讓他離開。
五分鍾是短暫的,司冥寒被帝傲天強行帶離了解剖室,一到了外麵,眼前沒有了帝寶的支撐,人就有點撐不住了。
畢竟一直處於失血狀態。
帝博凜在查看帝寶的血液狀況,帝慎寒問,“不一樣?”
“不一樣。活死人的血是墨綠色的,阿寶的血是紅色的。”帝博凜將血抽出來的時候,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了一些。
如果真的和活死人一樣,他沒有信心救活阿寶,或者說,根本就救不了。
他們是不會相信秦頌會手下留情的。
那唯一的問題就在戴彬青的身上,應該是在毒藥動了手腳,畢竟秦頌也看不出來。
而戴彬青聽命於誰,不用想也知道……
一個月後,帝寶的身體狀況已經出現轉機。
至少失去麻醉後,她不再狂躁,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昏迷著。
可她身體的毒素沒有那容易清楚。
帝博凜就像是機械似的,整日整夜地研究解藥。
熬紅了眼睛都沒有停手。
而且研製解藥,還需要找人試藥,看反應,才能用在阿寶的身上。
過程便很漫長。
帝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在幹淨溫馨的大床上。
司冥寒的傷差不多恢複,寸步不離地守在帝寶的身邊。
晚上,他會躺在帝寶的身邊,將她抱入懷,陪她睡覺。
她有呼吸,有心跳。
卻成了司冥寒此刻唯一的救贖。
他經常這抱著帝寶,什都不說,眼淚會忽然滴落下來,砸在帝寶的臉上。
在闃無人聲的夜,他的呼吸在痛不欲生顫栗。
一年半後——
正值午後,房間整潔靜謐,帶著點少女風格的舒心。
落地窗是開著的,外麵帶著陽光的空氣鑽了進來。
一級風輕輕地帶起窗幔的下擺,閃動著更多的陽光進來。
床上如同少女模樣的女孩靜靜地躺著,如同以往那般的午睡,恬靜美好地不忍讓人打攪。
偏偏她已經睡了一年半了,不曾醒過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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