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寧明的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相當貿然,在場大半的修士都看了過來。
尤其是小影以及韓齊幾人,韓齊眼中露出一抹訝然之色。
天狐老祖的心情最受震動。
“是她,蘇仙的那個伴侶。”天狐老祖之前深入調查過蘇仙,曾看過林雙兒的畫卷。
好在,天狐老祖反應極快,連忙就收起了異色,反而替寧明捏了把冷汗。
或許是因為自己體內還有寧明留下的禁忌之力,或許也是因為昨晚的仙太歲...
供奉著眾生香火的大鼎前,那群從上清山走出的道人們都詫異地看著這個青衫男子。
眾目睽睽之下,寧明卻是一派平靜的表現。
重新插好小姑娘的那根香燭後,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忽然看也不看地,朝旁邊伸手,
“有香燭嗎?拿來。”
全場鴉雀無聲。
因為,在寧明旁邊的不是尋常道人,穿著的是紫金道袍,身上佩戴有諸多華麗的法器,赫然便是上清山那一派的太上二長老!
“那家夥是誰?什口氣啊他這是。”
周圍人群中,一個英氣迫人的青年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
“以前沒見過啊。”旁人紛紛驚疑不定。
“好大的膽子,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可是風痕大師。”另一個俏麗的少女同樣想象不到。
前文提到過。
青蓮天下的道觀雖然是百花齊放,但若追溯源頭,其實也是萬宗歸一,道門往下是三個大派,而上清山正是其中之一。
上清山主脈的太上二長老,別的不說,光是身上穿的那件紫金道袍,都有種人間帝王的貴氣,身份地位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是道門的修士,九成九在其麵前也得畢恭畢敬。
“你誰啊你!”
突然間,前麵的那個瘦道人第一個站了出來,態度頗為嚴厲地朝寧明斥。
“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嗎?居然還一副命令的口吻,雖說我上清山是平易近人,風長老也不是沒有接待過一些凡夫俗子,但你這也太沒有分寸了!”
另一個女道人也有些微怒。
在大家看來,寧明這樣的表現確實是有些不尊重那個名為風痕的紫金道袍老人,起碼態度要放尊重一點吧。
林雙兒同樣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青衫男子,心莫名有種怪怪的感覺。
“娘親,大家怎反應這強烈啊,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沒做錯什啊。”
在其懷中,蘇玉兒小聲地說道。
在孩童純潔的眼,就隻記得自己的事,而就算是娘親也忽視了自己的心情,是那個男人幫自己扶正了那根香燭,補上了遺憾。
“沒那簡單。”
林雙兒搖頭,退後到人群中,教導道,“玉兒你凡事要記得多想。”
“嗯?”
麵對這些目光以及議論聲,寧明卻隻皺了下眉頭。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紫金道袍老人,聲音低沉了下來,“沒聽明白?還不動?”
嘩!
嘩!
嘩!
霎然間,全場驚嘩。
那群道人這下是真的動怒,立馬就要出手將這個不禮貌的家夥丟下峰頂時,卻沒人注意到自家太上二長老此刻的神態。
麵對這個男人的目光以及語氣,風痕起先也有些疑惑和微怒,但那間就像是被一道雷電給擊中,身體竟發顫了下。
“居然這不懂得尊師重道,這是你自找的,別以為道士就不會發火了!”
那個瘦道人震聲,踏上前去,不讓對方再這樣裝模作樣。
可就在這時——
穿著紫金道袍的風痕,突然將自己手中的那根香燭,遞交到了寧明手上。
唰!
瘦道人陡地一僵,雙眼瞪大。
現場所有修士也都露出了始料未及的表情。
“行了。謝了。”
寧明像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身份地位一樣,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燭後,他筆直地站立,雙手握著尾端,將香燭貼在自己的額前,冥想了三息時間,隨後睜開雙眼,將那根香燭插在了青銅鼎。
接著,
寧明依舊是一副自然的神態,轉身朝著小影幾人的所在走去,渾然不顧周圍眾人一個個瞠目結舌的表情。
“我去!這無禮的一個家夥...難道不是一般人?”
“感覺骨齡是不大,他會是什來曆?上清山的風痕大師居然還真的給他了。”
“那是...五靈道觀?奇怪,沒聽說過啊。”
“......”
眾人吃驚,全都閃目觀看,現場一片議論聲。
上清山的那群道士也都沒有想到這一發展,一會兒看看自家的風長老,一會兒又看向寧明。
風痕隻看了一眼寧明的去向,然後就恢複如常,平靜地對自己的徒子徒孫說道,
“好了,一件小事而已,時間又不趕,沒必要在諸道友麵前表現得特殊。”
接著,
風痕又看向四周,笑著說道,“貧道的心早已誠至太上,隻要大家想,隨時都可將貧道手中的香燭拿去。貧道一無所有,天下蒼生應有盡有,這也是我早年所立下的大宏願。”
此言一出。
在場眾修士這才明白,紛紛為風痕大師的境界所折服。
“原來不是那個家夥身份特殊,而是風痕大師的境界太高了。”
“這也虧的是風痕大師,換作其他高人,說什也要教訓一下那種不懂禮節的家夥。”
“畢竟是鄉野小道觀出來的,這一對比,就如同逼仄的陰暗山洞與寬闊敞亮的大海...”
校場上,眾人皆是敬佩不已地向風痕大師拱手。
“算那家夥走運!”
反而是風痕大師身邊的徒子徒孫們,憤憤不平,他們可沒那的寬宏大度。
“。”
沒人注意到的是,寧明忽然笑了下,搖搖頭。
這也是為什自己想要向上爬的緣故,站在高處,和站在低處,看見的世界完全是兩個樣子,大部分人都被表象所迷惑著。
“大人。”
小影幾人衝他點頭。
“感受得出來一些,對於本座的歸來,風痕似乎還是有些不情願的,傳音都沒一句的。”寧明又淡淡地說道,“也正常,看他現在多風光,多受人尊敬。”
聞言,小影目露異色。
旁邊的韓齊眯了下眼睛,然後話鋒一轉,“沒事,他願意那自然就最好。不願意的話,生殺予奪,隨意處置便是。”
對於先前那個小女孩,心覺得奇怪,當然是有一點的。
但要說有多大,其實也談不上。
主要在於,不像天狐老祖,韓齊是不太了解“下界寧明”的,更不知道那對母女是寧明一個摯友的妻女。
天狐老祖暗鬆了口氣,一方麵覺得寧明的手段高明,轉移了這件事的重點;一方麵又覺得對方容易冒進。
同時,天狐老祖心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寧明...這在意他身邊的親朋好友的嗎?”
另一邊,風痕大師上完香後,似乎有些不舒服,很快就在一眾道人的陪同下離開了這個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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