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盯著這麵石刻屏風看了許久。
他雙眼直視著屏風之上的那條金龍,仿佛要將這東西看穿一般。
夏悠悠點了點頭:“對,就是在記錄。”
記錄,描畫。
說的通俗一點,就像是她還在21世紀時會經常去寫生一樣。根據模特、或者是現有的風景進行描繪和刻畫。隻不過在當下的場景中,所謂的模特就是那條金龍。
根據夏悠悠的記憶,她當模特那會兒,有時甚至要在同一個位置上、保持著同一份姿勢許久,都不能動彈。畫室的模特是相對靜態的,而金龍騰飛,卻隻在一瞬間。
有人竟然能夠將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刻畫出如此具象!莫非是僅僅看了一眼,便刻在了心中?
想到這兒,她的心出現了一幅場景:在一個幽暗的空間,一條蟄伏了千年的金龍,正欲騰飛,而這一幕剛好被不知道什人看見,默默記在心中。並用刀代替了紙筆,將其刻畫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再經過反複細細雕琢,方才有了麵前,他們所看到的這麵石刻屏風。
僅僅想想就足夠震撼的。
這東西之所以被放在這,想必一定有其緣故。這是鎖龍井,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屏風上的這條龍,正是鎖龍井之下的那條?
根據蕭之前所說的,這世間一共有兩處鎖龍井,此處就是其中之一。而根據之前得到的線索來看,蕭與夫子,都曾同屬於守護鎖龍井的族人之後。也不知他如今見到這些,可會有什特別的感受!
夏悠悠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剛想說點什,隻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旁的顏蕪輕咳了一聲:“看到這些,你有什印象?”
他問出這句話時,眼中分明是帶著些許期待的,隻是見蕭沒有回答,又繼續道:“那好,你們跟我去後麵。”
隔著石刻屏風,能聽到後麵傳出的陣陣風聲,想必是別有洞天。
幾個人趕緊跟在後麵,繞了過去。
目之所及,一眼就看到了視線正中央的地麵上、被人修建成了一個類似於八卦圖的模樣。這也是屏風後唯一瞧著複雜些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滿牆的壁畫,竟再也沒有其他的。
一覽無遺。
空空蕩蕩!
這地方比夏悠悠心中想象的要小許多。
鎖龍井,鎖龍井,它至少得大的能夠鎖下一條龍才是!雖然他們眼前所看到的,遠比普通的井要大上數十倍,可也不足以達到能鎖下一條龍的地步!
之前他們將這描述的過於奇幻和神秘,以至於當她隨著大家一起繞到這後,看到這的空間竟布置的如此簡單,心中還是存在著小小的落差。
有這種落差感的,也並非隻有她夏悠悠一個人。
“看來這地方還真的就是一口井,是我們想的太複雜了。”呂思清心直口快,他說著,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那麵石刻屏風:“除了牆上那些看不懂的壁畫,想必這最特別的就當屬這麵屏風了,看著就貴。”
“你這個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心思了!要我說呀,古往今來最有參考價值的,就當屬一些文獻資料、書畫筆記了。壁畫也算畫,依我看,那石刻屏風雖難得,這牆上的壁畫卻更有參考價值。”夏悠悠說著,不自覺就又朝那壁畫的方向又靠近了些,將手中的火折子舉高,試圖將牆上的那些東西看得更清楚。
這次,很顯然蕭與她站在了同一立場上。
沒等她都說什,便從夏悠悠的手中拿走了火折子,點燃了靠近牆壁處的幾個燈盞。
“顏伯伯,你之前說帶我們來這,是為了替我家大人將身上的蠱毒解開,莫非這解蠱之法,竟與牆上的這些壁畫有關?”她看了幾眼,突然想起之前顏蕪說的那些話。
“壁畫?”顏蕪的表情怪怪的,略帶疑惑的重複了一句,而後又點了點頭:“那就對了。這隻是鎖龍井的第一層,真正的解毒之法,還在更下麵。”
“下麵?”夏悠悠低頭看了眼地上。
方才他們一路走進來就有注意到,這個鎖龍井目之所及不僅空空蕩蕩,而且幾乎所有位置都是用一種青灰色的石磚建成的。不僅堅硬無比,還平整光滑的很,連縫隙都被粘土混上石灰抹得嚴嚴實實得,實在看不出有任何能夠容納機關的地方。
除了正中央地麵的那塊八卦圖。
“是的,下麵。”顏蕪開口道。
“你去過下麵?”
“去過。隻不過不是從這,而是從祠堂內的另外一條路。”顏蕪頓了頓,回憶道:“我現在帶你們走的,是當初你娘告訴我的一條暗道。”
“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娘跟著顧丫頭,在這寨子,也是住過一段時間的。她二人聰慧無比,深諳奇門遁甲之術,我也是在一次和她倆閑聊時聽到的。
”他歎了口氣:“據她們所說,她們先是在寨子的祠堂下麵發現了一條暗道,後來又從宗成那個老東西的書房內,翻出了一本書,書上記載著第二條通往鎖龍井的密道,以及密道之中的機關破解之術。她二人都是貪玩的性子,就想著試一試能不能走通,才與我說起過,那破解機關的奧秘,就在這間暗室屏風之後的牆上。隻可惜老朽這雙眼睛.....雖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卻不知這牆上的壁畫是怎樣的。”
“那我娘她們可曾下去過鎖龍井的下麵?”夏悠悠聽得格外入神,張口就問道。
可是她剛問完,便有些後悔。
想起那暗室之外,那盤棋局都隻是解開了一半,便也應該想到,這個地方就算林慕遠和顧晚意有意要進來,當時也因未解開的棋局而被阻攔在了外麵。
顏蕪果然搖了搖頭:“這絕非是輕而易舉就可以輕易進入的,不過據她二人所說,書上有記載,這牆上的壁畫,唯有守護著鎖龍井的族人方能有法子解除。我剛才見你家大人在外麵下的那盤棋,輕鬆異常。想必,對於這牆上之壁畫,也是能知曉一二的。”
二人說完話,夏悠悠便轉頭去看站在一旁的蕭。
隻見後者正舉著火折子,對那麵牆上的壁畫看的很是投入,整個人都像是看進去了,全然沒有聽到他們方才的談話。
“大人,可是這些畫有什問題嗎?你可是看出些什了?”夏悠悠走到一旁,也將手上的火折子湊近了些。
這殿中幽暗,火折子的光又有限,若不能更靠些,就很難看清壁畫之上的精細之處,更別提能察覺到其中的玄妙了。
隻是當她的手還沒將火折子靠到牆邊,就被蕭一把按住。
“怎....怎了?”夏悠悠被他這突然間的嚴肅,驚得有些緩不過來。
“危險。”蕭語氣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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