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遺說完這話,也不禁歎息了一聲,此刻再望向手中的半個蜜桃,眼中也現出了哀怨的神色,好像他握著的不過是塊臭烘烘的硌手石頭。
他皺了皺眉,將蜜桃拋給了身旁的小肥鴿。
“我們日日相對,感情卻未增進多少。我與江放都是她的同門,可她對我倆截然不同,她信任江放,對我則處處防備。在那幻境中,若非我及時出現,隻怕她與江放都生了一堆小娃娃來了。”
他哼了又哼,因提及江放使得他麵色陰沉不少,看著甚是惡毒,全然不見他之前那副天真無邪。
生了一堆小娃娃…他把她當成什了,豬嗎?
再者她與江放怎可能,就算木遺他不出現,那個假扮成雲凝寧的白蛛夫人也會出來搗亂的呀,這二人生出一堆小蜘蛛來,倒是很有可能。
小肥鴿自然是與木遺同仇敵愾,隻聽它破口大罵道:【江放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枉他長著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也搞起了暗箱操作。】
【他自知渺渺是一個不諳情愛的女修,若與他在幻境內真有了什,心中定然不會再有旁人了。】
小肥鴿隨即又冷笑了兩聲,【盆中的魚,此後自是隨他心情了,這計妙招好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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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肥鴿的想法著實有幾分偏激,江放沒有它想得那深遠,他對於那個幻境的驚詫並不亞於其他人。
隻不過驚詫過後,卻是一陣喜悅。幼年的那場誤會,他一直銘記於心。尤其每次對著上雲渺那雙眼眸,他就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這是他一生都擺脫不掉的汙點。
在雲渺離開後不久,他無意中聽見了白雁飛夫婦的對話,這才明白所謂私生女一事純屬無稽之言。
他心中對雲渺多有愧疚,見雲渺早已忘記了幼年的往事,他便也不好主動提及,暗自關注著雲渺,希望有一日可以彌補他的過錯。
他隻道這份情意是憐惜與虧欠,哪知這份過度的關注早已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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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雲渺的內心也是一怔。因為她的確如木遺所言,對江放頗為信任。
她與江放相處不多,可這種想法竟宛若在她腦海中生了根一般。
但讓她更為震驚的是另一件事,她驀然聽到木遺的這番說辭,心情竟是大好。她一麵信任著江放,一麵又歡喜聽木遺編排江放。
尤其是瞧見木遺咬著牙,恨恨的模樣,她心情好得就要飄起來了。她實在搞不懂,木遺怎讓她變得如此可怕了。
若是以往,若是他敢當著她的麵說她的二師兄池棠,她一早便從樹叢竄出來了。
但現在,她藏在樹叢,大有要繼續聽下去的**。
也許是她並非想的那般信任江放吧。
“我本想著與她慢慢培養感情,亦沒想過江放的恢複速度竟會如此之快,這兩樣都是棘手大事。”
木遺冷哼了半聲,從巨石上坐起身子,滿心滿眼都是算計居多。
“若她隻當我是個無關緊要的同門,在劇情的推動,她隻怕很快就偏向江放那一邊了。”
小肥鴿撓了撓腦袋,泄氣道:【要不這項攻略任務放棄算了,或者換個目標?那位小姐脾氣大,勝在心思單純,容易接近。】
木遺垂眸沉吟了片刻,擺了擺手,“此事之後再說吧,這不是咱們的首要任務。還是想想怎拖延時間,阻撓江放解除蟲毒吧。”
雲渺察覺到他目中的猶豫,很快清醒了過來。手中拳頭緊握,後退了幾步。坐倒在地一言不發,眼睛依舊注視著身後的方向。
雨並沒有停止,但聲勢已然小了許多。
雲渺隻覺身後那一道的聲音刺耳極了。
雨滴順著樹枝滑落到了她的臉上。
一滴,二滴…
連帶她的心底也泛起了一層的漣漪,然後慢慢回歸平靜。
小肥鴿已轉憂為喜,嘿嘿笑了一聲。
【這一點宿主不必擔心,就算渺渺取得了沼猿鱗片也不打緊。怨夜犬和走路雉可不是那些行腳商人能夠對付得了的,花再大的價錢也是一樣。】
見木遺眼眸中仍有顧慮,它又補充了幾句。
【原書中還是靠著渺渺去了幽海之境取得秘藥,江放才徹底根除了蟲毒。再說,你當真以為季拂素姐弟是什活菩薩,竟然沒有半點條件就同意幫助他們?】
雲渺當時隻顧著喜悅,此時聽小肥鴿一言,心中也起了猜忌。
她與季拂素姐弟二人不過初識,本不好去惡意揣測他們,但記起季因書所贈的那盆月牙草以及當夜的幻境,這些都透露著古怪。
季拂素的那聲“對不起”也叫她困惑不已。
心中的懷疑生出不久,她又想著若他們二人有心欺騙,又豈會提點他們救醒江放?
木遺也問出了這個問題,“若是為了獲取信任,可這似乎又有某些地方說不通。”
【獲取渺渺與傻蛋的信任自是其一,其二是他們趁著渺渺與傻蛋離開後,好在江放體內注入第二種毒。】
什!
雲渺瞬間大驚,險些弄出聲響。
下毒…那他們豈不是做了這二人的幫凶,他們又為何要毒害江放呢?
木遺隻感莫名其妙,越發不明白這二人的意圖,同時也為小肥鴿擠牙膏式的行為感到不快。
“你就不能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總是叫我問你才答上一句。那白蛛夫人和這對姐弟究竟哪一個是你說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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