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的多了,同樣是會死人的。
好在劉班頭是個玩刀的好手,後背那幾刀,雖然口子比較大,卻都避開了血脈筋骨。據說,這是劉班頭年輕時特意向醫館大夫請教來的學問,靠著這門學問,劉班頭在京城和人逞凶鬥狠時,從來沒手軟過,卻罕見的從來沒鬧出過人命。
可是,手臂上那一刀,卻是結結實實的砍斷了血管。
這是葉永之前強烈要求的,做戲不做真,是沒有效果的。
從聽說這城出現賊人的那一刻起,葉永幾乎就可以斷定,這些賊人,絕不是京外之人!
冬末京城下如此罕見怪異的大雪,本就突然,更何況一連下了七八日,草木成冰,天寒地凍,路不能行,京外的賊人不可能在這種天氣下長途跋涉行遠路來到京城,然後再完美的隱匿起來散播謠言製造事端,更不可能提前預料到這場大雪以及那所謂的妖霧事件。
最重要的是,在劉班頭連夜帶人抓的幾百名非京籍人口中,有偷盜行徑的人倒是不少,至於這散播謠言惡意殺害無辜百姓的賊人,卻一個也沒有,如此大的網,卻一條魚也沒有捕到,這就很讓人奇怪了。
再者,從朝廷開始封城之時,包括災民中,竟無一人有向外逃的跡象,如果真有賊人不怕天寒地凍,趁亂摸進京城,混跡於災民之中,那,按劉班頭如此逐漸排查下來,那些人被捉到,隻是早晚的事兒,甕中捉鱉的情況下,這些賊人,要趁現在雪災未過,徹底撕破臉,在京城中大肆暴亂,可是京中有五千禦林軍日夜在道路巡邏,如此做,無異於找死!沒人想死,更別說是無意義的找死!
所以,這些賊人要想有活路,就必須冒險逃離京城!
而,京中坍塌民宅在朝廷動用所有災民、閑置勞力緊修的情況下,已經修複十之七八,最多再過兩日,那些持有戶籍的正當百姓,回歸住處,這時候,再拋去劉班頭抓的人,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災民中,賊人再想隱匿就會變的十分困難。
故此,若真有外地賊人潛入,那最好的出城時間,便是這兩日,然而,城門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毫無有人要出城的跡象。
種種跡象,葉永斷定,禍亂京城之賊人,絕非外籍人士!
能如此悄無聲息的隱匿的京城之中,除了長期久住京城之人,葉永想不出其他可能,正是因為如此,劉班頭抓了這多外地人,卻一無所獲!
也隻有如此,賊人才不擔心封城!也不需要冒險從城門逃出!
清楚這些,葉永選擇了去賭,用自己的僥幸,去賭那些真正賊人的僥幸!
賭輸了,隻能說自己是個庸才,活該一輩子卑微,死了也不可惜,倘若賭贏了,至少,在劉班頭跟前,他葉永,以後可以直著身子說話了!
既然賊人不是京外之人,那按照現在重點搜查非京籍人口的情形,即便封城十日,也不會抓到任何一個賊人!
而十日後,暴怒的朝廷有很大可能會反應過來,然後把搜查的目光轉移到京內百姓的頭上,畢竟,朝廷中並不缺乏聰明人……這不是那些隱匿在百姓之中的賊人想看到的。
葉永能明白這一點,那些賊人肯定也明白這一點,所以,那些賊人如果想萬無一失,確保自己不暴露,就隻有想方設法讓朝廷在封城結束之後停下繼續搜查的步子。
能轉移注意力的,一中情況是那妖霧再次出現在京城!
可是賊人恐怕也不知那妖霧為什東西,不然也不會在殺了人之後把死者偽裝成妖霧所害的特征,偽裝的很像,隻是,被妖霧害死的人的內髒,是黑色的。
還有一種,就是找替死鬼背黑鍋!可是啊,京城這個時候的替死鬼不好找啊,特別是能讓朝廷相信的替死鬼!
想到這,葉永忽的笑了,找不到,如今我葉永給你們送上門了!
胳膊上被砍翻的傷口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著血珠,葉永用手死死的握緊傷口一側,讓血流的盡量慢一些。
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其餘的人在葉永身後邊撤邊打,佯裝掩護葉永撤退。
所以,葉永理所當然的跑掉了。
跑了小半個時辰,挑了個小巷子鑽了進去,葉永視線已經開始有些花了,後背發冷,兩腿發軟。
可是葉永曉得,自己還不能停,自己必須讓那些真正的賊人看到自己。
京城中忽的冒出另外一股不明的勢力,葉永相信,那些賊人絕對不會不動心思。
對於那些真正的賊人來說,這時候,簡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來啊!當然,真正的賊人或許會懷疑,可是,隻要這些賊人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就有希望!到時候,葉永自然留了法子打消他們的疑慮。
越往前走,葉永越是失望,除了雪,街上沒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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