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時勢如潮

      陳群很快趕了過來，躬身行禮。

      劉協仔細地打量著他，嘴角不經意地挑過一絲笑意。

      陳群走路依舊從容，隻是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多了幾分幹練，少了幾分做作的矜持。

      這說明他的心態上可能有所不同，不再是那個覺得躺在祖輩名聲上就可以平步青雲的天真少年，而是要用自己的努力來換取榮華富貴。

      陳群隨後的表現驗證了劉協的判斷。他條理清晰的匯報了荀彧這兩年來的工作成績，不僅各種數據對答如流，很多細節也說得清清楚楚，顯然是親身經曆，而非道聽途說。

      再看看他那張微黑的臉，可以想見，這兩年在河南跟著荀彧走了不少地方，協助荀彧處理了不少政務，甚至有些事就是他直接處理的。

      比如以硝石製肥的試驗，他就說得非常細致。

      劉協非常滿意。

      等陳群告退，他對曹衝、曹彰兄弟說道：“你覺得他能勝任西行的艱苦嗎？”

      曹衝點點頭。曹彰抬起手，摸了摸腦袋，嘀咕了兩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

      曹衝沉默不語，眼中卻露出光來。

      論對天子的了解，他不如荀彧太多。

      她雖然一直在長安，卻深居簡出，根本不知道年輕一輩在想些什。

      ——

      對他來說，西域和涼州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隻是更遠一些而已。

      “人都是會變的。”劉協感慨地說道：“栽好梧桐樹，自有鳳凰來。朝廷有了好的用人政策，就不用擔心沒有人才。”

      丁夫人雖然對曹昂、曹英有撫養之功，卻做不了主。

      見完駕，陳群立刻找到了鍾繇。

      更別說還有荀惲的書信。

      研究蒸汽機最積極的就是洞庭船官，據說有七八個小組在努力，既互相競爭，又互相協作，還定期召開會議，通報進展，或者進行比試。

      當初做出判決，由周忠去匯報時，他們都捏了一把汗，擔心天子不肯。沒曾想，荀彧在千之外就得出了結論，而且信心滿滿。

      鍾繇看了陳群片刻，撫須而笑。

      陳群笑了起來，帶著一絲掩飾得很好的得意。在他看來，鍾繇終究還是年紀大了，對新事物的接受太慢。隨著西域商路的暢通，漢胡商人往來，西域的典籍、貨物進入中原的同時，各種人文、地理也不再陌生。

      鍾繇詫異地打量著陳群，欲言又止。

      曹衝說道：“陛下所言甚是，所謂時勢造英雄，唯有聖人能造時勢。”

      他經常為自己年過半百，功業未就而惋惜，但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更真實，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