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北私人醫院。
陰沉的天,宛如一團化不開的迷霧,壓得人喘不過來。
徐玉沒有躺在病床上,而是躲在房間的角落,手拿著一隻筆,對著牆上刻刻畫畫,不知在寫著什。
她穿著一身病號服,臉色很蒼白,嘴唇幹澀,眼神也很空洞。
這多天了,但之前的一切遭遇,似乎就發生在之前一瞬,令她無法忘記。
視線往下,手腕上有幾道很深的傷痕,直可見骨。
“徐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正在這時,護士推開門,朝著她輕聲開口,緊接著不由一歎。
這個女孩,才剛剛走入社會,就遭遇了這種慘事。
短短幾天一直在嚐試自殺,若不是搶救的及時,恐怕早就死了。
徐玉沒有說話,甚至頭都沒有抬起。
悲傷到極致,不是歇斯底的瘋狂,而是什也不願在多說。
這些日子,她哭過、鬧過、自殺過,一切的喜樂哀思,仿佛都已經沉寂了下去。
護士頓了頓,正要再說,卻發現身後傳來一股溫和的推力。
“我來吧。”
程乾站在她身後,輕輕點頭。
“你是,程先生?”
護士看到了程乾,先是一驚,隨後像是認了出來一般,下意識驚呼。
這些日子以來,程乾幾乎成為了郡北市人盡皆知的名人,網絡上的熱度都達到了一種現象級別。
這個護士本來以為是那群救下徐玉自殺的人來看望,沒想到,來的居然是程乾!
“徐玉是我的同班同學。”
程乾解釋,隨後在護士尊崇的眼光走進了這個病房。
他掃視了一番四周,潔白的床單,輸送營養液的吊瓶,以及呆在牆角、默不作聲的徐玉。
一時間,他沒有說任何話,就這站著。
若不是有諸界之眼能觀臨其他世界,他的結局,大抵也和徐玉相仿。
這個世界,何止是神異會,光是那個釋放聯盟,就不知道發生了多少醃臢事。
既然他知道了,總要做些什。
“陳友平,黃騰市普通上班族,去年三月,和妻子竹青上街遊玩,夜,竹青失蹤,人間蒸發。”
而就在這一刻,程乾突然拿出了一疊資料,扯了張凳子,坐下念了起來:
“陳友平苦尋一年,但無論是上訪還是報警,都沒有得到任何音訊,直到今年5月,陳友平路過一座奇異動物展覽會,在麵發現了一頭手腳全無,隻能靠嘴巴嚎叫的動物。”
“這動物長著人臉,全身蠕動,像一個變形失敗的蠕蟲,令周圍的看客嘖嘖出奇。”
“可那一瞬間,陳友平突然哀嚎,像瘋了一樣撲向那頭奇異的動物,並且趴在其身上痛哭,其聲音宛如啼血,令人大感詫異。”
“後來,警方來人,將陳友平帶到警局,並在對方死命哀求下,對這個動物進行了生物監測。”
“沒想到,這個被砍去手腳,注入了蠕蟲特征的動物,正是陳友平一年前失蹤的妻子,竹青。”
程乾拿著這份資料,細細念著。
他的聲音很平緩,就像在說著一些尋常的事。
但所說之事,就像一樁人間慘案一般,直直在整個屋內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之際、又大感憤怒。
就連角落一直不說話,仿佛陷入了死寂的徐玉,也不由身體一晃,似乎在顫抖。
程乾換了份資料,徐徐念著,聲音依舊很平和。
徐玉抬起了頭,清麗的臉上,透著一種空洞的視線,但也終於和程乾對視。
但程乾依舊沒有理會她,反而又換了一份資料,繼續道:
“三年前,福臨市城郊發生了一件車輛爆炸案件,一車五十六個人,都是外出春遊的學生。”
“這件事,本被定性為汽車有安全隱患,準備結案。但學生家長,有一群家大業大的人,覺得蹊蹺,欲要徹底查明。”
“而正當他們查出了一些端倪時,突然各自的家中就起了大火。”
“那火勢格外烈,仿佛憑空而生,來不及阻攔。一夜之間,所有欲要徹查的家長,全部被活活燒死,屍體隻剩焦炭。”
“奇怪的事,待到其屍體被發現時,周遭卻根本沒有絲毫焚燒的痕跡,仿佛是人體自燃,格外詭異。”
程乾搖搖頭,沒有評論什,而是又換了份資料。
緊接著,他便不再停頓,也沒有理會徐玉,一直不間斷地念著:
“三年前,楚雲一家失蹤…”
“四個月前,汪傑全家五口墜入山崖…”
“上月,李木耀婚禮現場妻子失聯…”
他的語速一直沒有變化,但眼下這一件件人間慘案,似乎充斥了無窮的畫麵,順著他的話語,不斷湧出。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
而就在他念到第二十一份資料時,一旁眼神空洞的徐玉,終於捂著耳朵,大喊了起來。
她把身體埋的很低,全身顫抖到了極點,心靈的陰影似乎被程乾所說的一切喚醒,並且更加激烈的迸發。
而到了一種極限之後,她渾身一震,就這徹底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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