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老徐和陸姨並非在京城的地界上渡過天譴,泄露的氣息依舊讓薛長生等人察覺到了。
三人緊急匯合在一起商討對策。
畢竟若是讓這兩位突然出現的人物來到京城,還是陳禪陣營的,那時候便是陳禪、裴柳萱、老徐、陸姨四個人對陣他們三人了。
問題是還有個吳卿是埋在長生組織的炸彈,他們都不確定這顆炸彈到底何時會突然爆炸。
「兩人的氣息我似乎在遠古年代的那場大戰中察覺到過。」
「現在我想知道,眼下的情況探知他們的身份背景,對我們會不會產生不可測的影響,別忘了,吳卿可有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我們眼前了。」
萬一吳卿在他們對陳禪等人探查的時候,突兀的背後捅一刀,遠不止傷筋動骨那簡單了。
三個人的一個人甚至會丟掉性命。
「說白了,不必理會那兩個人到底是誰,我們繼續執行既定的計劃便好了,攘外必先安內,不把吳卿的身份背景查探清楚,睡不著覺。」薛長生一錘定音。
柳辯頷首:「正是此理。」
藍鋒銳沒說話,隻是點頭。
薛長生看了吳卿所在方向一眼,冷笑道:「你們兩人繼續補足陣法,我去瞧瞧吳卿在幹什。」
「好,小心,我們會留一分心神在你身上,萬一遇上危險,即刻去救你。」
「嗯。」
吳卿眼下在的地方,並沒有隱瞞三人。
當她感知到薛長生悄無聲息的禦風飛來,立即停止了吸收眾多山海妖獸的精氣。
「有心事嗎?」
薛長生陡然站在她的對麵,輕聲問道。
好像他無比的關心吳卿。
真實的情況則是兩人皆在勾心鬥角,皆暫時沒有達成自己的目標。
吳卿點點頭:「我在想一件事,然而未曾敢與你說。」
「你我的關係,有什事不能當麵說出口的?」薛長生笑著詢問。
吳卿溫柔的站起身,這具身體在真正的主人陷入沉睡後,她這個鳩占鵲巢的存在越發的如臂使指,宛若便是自己的肉身一般。
「提前說好,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
「說就是了,仿佛我沒有任何氣量一樣。」
吳卿點點頭,旋即開口說道:「京城一戰,打成這樣,在陳禪構建完五行大陣後,已然是固若金湯,我們繼續想一戰破城,然後吸收京城的氣運,成功的概率很小了,不如退一步,來日再戰?」
果然,她說完。
薛長生的臉色猝然劇變。
好似吳卿的一席話,真真觸怒了他。
在藍鋒銳與柳辯身前,雲淡風輕的薛長生,此刻站在吳卿旁,猶如一頭怒火熊熊燃燒的暴獸。
似乎是答應了吳卿不能生氣。
薛長生冷笑的丟下一句,立即轉身離開了。
「準備了那久的時間,北山死在了京城,其他上古年代、山海年代存活下來的修行者損失了那多,越是到了此般地步,越是不能輕易撤退,不然,丟了子,還丟了麵子。」
吳卿「畏懼」這樣怒火燃燒的薛長生,稍稍退了半步,好像她是皇帝的忠臣,眼看著皇帝要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打起所有的勇氣,衝薛長生的背影喊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而今的實力已然不是陳禪的對手了呢?!」
「沒有萬一!好了,不必再說此事,你留在這好好的享受山清水秀吧。」
薛長生回到了山巔之上。
藍鋒銳和柳辯各自在一旁閉目打坐,實則在完善搭建於心中的大陣。
去見吳卿前,三人談話都是用傳音入密。
「吳卿身上多了一部分不屬於她的生命精氣。」
「什?!生命精氣?」
「壞了,剩下的山海妖獸……定然是被她用我們所不清楚的手段,偷偷竊取生命精氣。」
「叫人去檢查一下?」
「我們身邊還有兩位蟄伏的上古年代存貨下來的修行者,雖然在他們巔峰時期也不是什大能巨擘,但恰好利用他們去查看一下。」
「好,我支持你的決定。」藍鋒銳說道。
緊接著,薛長生以心聲告訴其中一人,讓其看看餘下的山海妖獸狀況,不用多長時間,長生組織就會發起對京城的再一次攻擊。
那人欣然領命。
越過一道道山川,去往山海妖獸的駐地。
他們口中,那是獸欄。
關押著驅使攻城的妖獸!
還不等此人見到獸欄的情況,忽覺一道強大不可抵禦的力量瞬間籠罩到他的全身。
一身的生命精氣陡然流逝向一個方向。
那正是吳卿修煉的地方。
這下子。
裝不下去了。
薛長生、藍鋒銳、柳辯三人,齊齊站起身,臉色嚴肅的看向冉冉升起如一輪耀眼太陽的吳卿。
吳卿的麵貌猶如蒙上了一層麵紗,看去,朦朦朧朧,見不到她真實的樣子。
薛長生出聲問道:「你這是做什?」
言語滿是不可思議。
不知她還是不是吳卿。
她溫婉的問道:「早已查探到各自的小心思,何必再偽裝下去呢?沒點意思。」
薛長生大怒,柳辯神色不解,藍鋒銳麵無表情。
「你什意思?我聽不明白你說什!」
吳卿哈哈大笑。
明明這具身體的正主,不斷叮囑她,絕不能傷害薛長生。
可見到如此裝模作樣,似乎真的毫不知情的薛長生,她的內心起了強烈無法壓抑的殺氣。
薛長生?
早就該死在了遠古年代。
有人讓他活下來,不過是讓其成為深深紮在人間的攪屎棍。
陳禪不知道、裴柳萱不清楚,她卻明白的一清二楚。
不就是為了收集自昆侖仙界散落於人間的天粹嗎!
區區天粹,用得著布局如此的長遠?
當年,換成她來布局,不必用一個薛長生這樣的棋子,組建一支凡人的勢力,長年累月的延續下去,連續的尋找散落在人間的天粹,興許早就得到了。
「是他救了你對不對?」
吳卿於虛空勾畫著一個人的名號。
薛長生死死的盯著她,目光再也離不開。
確實,吳卿所勾畫的名號,就是救他的恩人。
他的腦海深深印刻著恩人交給他的命令,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搜尋散落在人間的天粹,順便聚攏起古代修行者,等仙界和人間重新建立聯係,他所組建的勢力將會得到重用。
藍鋒銳和柳辯同樣看到了吳卿的勾畫。
震驚之色,完全掩蓋不住。
到了他們這般地步,心境已經磨練的十分好了,然而當看到那位存在的名號時,心虛止不住的翻起千層浪。
是真真正正高高在上的存在出手救了薛長生?
薛長生頂多是一位仙王級高手,遠古年代的那場大戰比薛長生更加厲害的強者,不是沒有,例如薛長生身邊的藍鋒銳就是一位。
要知道,藍鋒銳可是斬殺他的強者。
薛長生臉色陰暗的問道:「請問閣下,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什躲藏在吳卿的身體,不敢拋頭露麵?」
「哈哈……我是誰?說了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早就消失在萬古長河中去了。」
她仰頭大笑。
似乎聽見了一件特別令人開心的笑話。
「多虧了陳禪啊,不是他處心積慮的斬斷仙脈,恐怕我也不會脫困而出,而是如他們所願,永鎮於仙脈,日複一日。」
「……」
薛長生三人都聽傻了。
她來自仙脈?
當年陳禪那些人斬斷了仙脈,放出了她的殘魂?
這怎可能?
聽上去太不可思議了。
她收攏起笑容。
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數萬年飄蕩在人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具合適的身體,好不容易重新擁有了力量,好不容易不必忍受永無盡頭的孤獨,她決定痛痛快快的與薛長生三人打一場,尤其得殺了薛長生,處心積慮複活薛長生的那人,縱使和她無冤無仇,但被封印於仙脈,少不了那人暗中的推波助瀾。
「有什招數都使出來吧。」
她臉上再無丁點笑意,且是充斥著令人無法忍受的寒意。
宛如凜冬將至,遍地枯葉。
她伸手在半空輕輕點了一下薛長生。
薛長生雙眼霎時間圓睜,再不敢半點的裝傻充愣,立即使出自己的壓箱底的功法。
三魂七魄留在原地殘影,真身隱藏在瞬時布下的幻境。
幻境和原來的景象並無不同,不過是沒了薛長生的身影。
他不是進攻,是逃避。
她如遺世獨立的仙葩,半點不為所動。
薛長生似乎認定她找不到他藏在幻境的真身。
那可真令薛長生失望了。
一道光輝。
平平無奇的光輝。
光輝現身之際,好像它是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剛要敞開心扉,以默默構建於心中的大陣對付吳卿的藍鋒銳和柳辯,神識被死死吸引在了光輝之上。
站在西麵防線嚴陣以待的裴柳萱,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戰戰兢兢,猶如前方出現了什難以逃避的猛獸,別管她是什裴柳萱,還是什神柳仙王,都會死在猛獸的口中。
就算還沒有回到京城的陳禪,同樣停下了腳步,整整注視著西麵防線外的群山。
陳禪差點以為是師傅從昆侖仙界下凡出手了。
那道光輝倒映在他的雙眼,陳禪知道這玩意是什。
是一位至高無上存在攫取的規則的力量。
但是這種力量又弱的令陳禪難以置信,即便他現在是金丹境,付出些代價仍然可以擺平這道規則光輝。
陳禪可以擺平,薛長生就擺平不了了。
眼睜睜看著,明明弱不禁風的光輝,輕而易舉的打破他創造的重重幻境,精準的來到他本體的跟前。
「還等什?快動手啊!!!」薛長生一麵大吼,一麵迅速後撤。
他沒見過,不妨礙薛長生知曉光輝的極度危險。
頓時。
藍鋒銳展開構建在心中的大陣。
大陣當頭罩向吳卿。
若說薛長生身邊的人,現在最不可能叛變的,還真就是藍鋒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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