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體內壯大了何止十倍的真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她的性格較為單純,亦有幾分執拗,故而立刻在周圍搜尋徐多藝的下落,誓要找到這位恩人。
然而此時徐多藝早已向南慶急掠而去,海棠朵朵再怎苦尋最終也隻是徒勞無功。
天色變暗,海棠朵朵方才放棄尋找,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苦荷所居之處。
“你怎了?”僧侶打扮的苦荷見自己最喜愛的徒弟一臉的不開心,不由關心道。
“我突破宗師了。”海棠朵朵甕聲甕氣道。
“哦……嗯?”饒是以苦修多年的心境,在聽到這句話後,亦如中了一道晴天霹靂,斷然不敢相信。
苦荷不多廢話,一掌拍向海棠朵朵,想要檢驗一下她所言是真是假。
盡管隻是試探一擊,沒有九品上的修為也定然接不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掌,倘若海棠朵朵隻是信口胡言,這一掌便能讓其吃盡苦頭。
海棠朵朵自然並未撒謊,麵對自家師父試探性的攻擊,她鎮定自若,僅以一記雲手便將苦荷這一張的力道盡數卸掉。
領悟了太極拳的海棠朵朵這一撥看上去行雲流水,力道更是恰到好處,四兩撥千斤,確有宗師氣度。
“好!”僅這一手,苦荷便相信海棠朵朵有了宗師水準。
為了測試其實力,苦荷向她連出三拳。
這三拳的拳勁山呼海嘯一般,真氣在空中散出肉眼可見的波紋,一拳強過一拳,一浪高過一浪!
海棠朵朵見狀,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雙掌抱圓,陰陽二氣輪轉之間,便輕鬆接下了苦荷的三道拳勁。
苦荷見此情景,便未繼續試探,沉默半晌,方才歎道:“你這是什武功?竟暗合陰陽五行之道,玄妙非常。”
苦荷作為成名已久的宗師,一眼便看出了太極拳的厲害。
“我也不知道。”海棠朵朵悶聲道。
徐多藝隻是向海棠朵朵傳授了太極拳,可並未告訴她拳法的名字。
“不知道?”苦荷登時一愣,“那你是怎得到這門武學,又是怎晉入宗師的?”
海棠朵朵當即將今日“遇到神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失落道:“可惜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怎找也找不到。”
“孩子,有此奇遇已是你命中的大造化,豈敢貪求更多呢?”苦荷搖頭歎道。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回到了他去到神廟,遇到了那個仙子般的小女孩的那一天。
良久,苦荷忽然笑了:“任誰突破宗師都要欣喜若狂,像你這愁眉苦臉的也算是世上獨一份啦。”
聽苦荷這一說,海棠朵朵心說也是,那位是神仙中人,能夠得見一麵已是她的幸運,她也突破了宗師,又有什不滿足的呢。
不過海棠朵朵本身並非好戰之人,比起當北齊聖女,她更願意做一個普通村姑,所以即便成為了宗師也沒有挑戰其他宗師的欲望。
奈何苦荷也是姓戰的,天一道天生就是和北齊皇室綁定在一起的,海棠朵朵既然做了聖女,她便要履行聖女的責任。
在和苦荷商量了一下後,海棠朵朵便前往齊都,將其突破宗師之事告知她的師侄女戰豆豆。
夤夜入宮,海棠朵朵驚訝地發現戰豆豆居然也成了宗師,而且還學會了一門高深的腿法。
兩人一交流,便知道造就她們的應當是同一人,皆歎徐多藝神龍見首不見尾,果然天上人。
不過比起隻看了一套拳法的海棠朵朵,戰豆豆顯然知道的更多一些,她已立誌成為真正的一代女皇,等她一統天下,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關於徐多藝的蛛絲馬跡。
原本戰家孤女寡母確實立足不穩,戰豆豆和她母後還要上演一出帝後不和的戲碼,來麻痹群臣,進而分化打壓,逐步掌控朝堂。
可如今她們一方多了兩位宗師,戰豆豆便可大刀闊斧地掌控北齊了。
昔日戰家能夠坐穩天下,便是倚仗了苦荷這位大宗師,如今又出兩位,北齊群臣誰敢不服?
戰豆豆知曉徐多藝之前去南慶走了一遭,故而並沒有借勢南征,而是選擇從長計議。
就在戰豆豆與海棠朵朵夜談之時,慶都之內卻有一黑衣小賊夜闖香閨。
範閑正在熱戀期,根本抑製不住對林婉兒的思念。
盡管他嘴上答應了李雲睿守規矩,可就這一夜的時間他都忍不了,有無數心話想要給林婉兒訴說的他抓心撓肝,簡直夜不能寐。
於是,範閑倚仗其高超的輕功來到了林婉兒所居的皇家別院,沒有驚動任何人。
然而令範閑意想不到的是,他甫一進屋,迎接他的並不是林婉兒的溫聲細語,而是一隻潔白的小拳頭。
憑良心講,範閑覺得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拳頭,可同時卻是危險程度排在前兩位的一拳。
範閑根本來不及思考林婉兒為何有如此高強的武功,他隻知道倘若被這一拳打中,他的肋骨至少要斷掉三根。
“我是範閑!”範閑趕忙低聲表明身份。
“啊!”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驚呼,林婉兒的小拳頭急忙向右側一閃,險而又險地擦著範閑的衣衫掠過,強烈的拳風吹的範閑衣衫獵獵,甚至有些睜不開眼。
“還好,還好。”林婉兒見範閑完好無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還好她心地善良,沒有對從窗而去的“賊人”出殺招,否則她這一見鍾情的未婚夫如今就是一具屍體了。
範閑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幾下,見什事也沒有,便也鬆了一口氣。
“你怎來了?”林婉兒半嗔半喜地問道。
範閑深知不能讓林婉兒先興師問罪,故意一板臉:“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聞言,林婉兒麵色微紅,輕啐一聲。
“而且,我可是聽說婉兒你身有舊疾,體虛氣弱,哪成想這武功比我還高,你這是扮豬吃老虎?”範閑麵皮微抽,這謠言也太離譜了吧!
“呸,你才扮豬。”林婉兒不滿道。
“那你這武功到底是怎回事?我前兩次見你可一點也沒看出來。”範閑奇道。
他記得之前見到林婉兒之時,她都是腳步虛浮,絲毫看不出練武根基。
今日在李雲睿那偶遇林婉兒,範閑因為心情太過激動,倒也沒有注意這一茬。
“我……”林婉兒十分糾結,李雲睿曾交代過她要保密,可範閑是她未婚夫,她並不想瞞他。
“你得答應我不把這事告訴別人。”林婉兒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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