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好努力才行……是吧……」
將ROM在胸前緊緊一抱後,慎重地收到了包包。
雖然在什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帶來了這個展場,但是卻因此看到了很棒的作品。
「火川學弟!你覺得下次會是哪種色情遊戲登場!?」
前麵的兩位,竟然還是持續在同一個主題不斷延續討論著。
「這嘛,我自己覺得,應該還是校園類的吧!」
「我也同意,畢竟不掌握這方麵的話,基本上就很難成氣候啊。」
桐生學長認同地頻頻點頭,接著又說:
「我……其實有喜歡的類型,可是都賣得不怎好。」
「喔?是啥?」
「SF,而且是女孩子穿戰鬥服那種。」
「嘎啊──!那真的不太好賣耶!我自己倒是期待哪天會有熱血運動類的,因為我很重劇情。」
「熱血運動類!這也滿有難度的耶就算十年後也沒辦法啦!」
「哈哈哈,也是啦!!」
兩人氣氛超熱烈,還講得哈哈大笑。
八年後,會有女孩子身穿戰鬥服,腳踩會升空飛天的鞋子,SF熱血運動類型的美少女電玩非常暢銷,甚至還做成動畫……
「不過在這個時代的話,會這樣想也是可以理解……嗯。」
我不禁覺得,未來的世界真的好厲害啊。
◇
學園祭第三天。
為了收拾前一天的東西並做好今天的準備,我比大家先早一步來到美研社辦。
「早安──……咦?」
本來還以為不會有人在,眼前的畫麵卻違背了這個想法。
「唔嗯…………」
「啊………」
美研的兩位學長一個抱著頭,一個雙手交叉胸前,各自以怪異的姿勢發出呻吟。
「柿原學長、杉本學長……你們怎會在這?」
「喔、喔喔,是橋場學弟啊。」
柿原學長朝我露出笑容。
但是他的眼睛下方,明顯掛著表示沒睡覺的濃濃黑眼圈。
「沒啦,沒什,在弄現場表演的事情……」
杉本學長也同樣露出笑容,但他的表情也是明顯看得見疲勞。
「對了,那女孩子後來打起精神了嗎?」
「嗯,確實照著計劃在努力中。」
「那真是太好了!總之呢,被很多人提點是會帶來成長的。」
杉本學長滿意似地頻頻點頭。
「學長,我要帶走備用的碗和榨汁機喔,雖然店那邊有,可是不太夠用。」
「喔,好啊好啊,盡管拿去。」
「抱歉,沒辦法幫你們,幫我們跟那邊的人打聲招呼。」
兩位學長回答的時候顯得氣氛低迷,感覺反而還比較需要我們的關心。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鞠了個躬後,我就拿著備用物品走向外頭。
然後直接把耳朵貼在社辦的門上,嚐試聽聽看麵的聲音。
「……拿著……就這樣……的話……要做嗎?現在……之類的……對吧?」
「大……喔……吸住。不這樣的話會全部……就……了。」
雖然聽不太懂是什狀況,但可以想像得到不是太好的情形。
「……我想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雖然對學長們很不好意思,但如果要做的事情再繼續增加的話,情況可就嚴重了。
◇
「你!覺悟吧,佐助!!」
「怎樣穎齋,你會被回擊得很慘喔!」
第三天的中午,忍術研究會的舞台劇,就在中央廣場的主舞台上演。雖然跟火川說了會去看,但遲遲沒辦法脫身。
「好厲害捏互砍一點都不手軟捏。」
我跟誌野亞貴利用休息時間,一起來欣賞演出。
「比想像得還要正式。」
還以為會像學生劇團的節奏,卻發現完全不是那一回事。這是一個完成度相當高的舞台劇,甚至還加上了後置音效,透過音控師將氣氛帶入。
「把對打劇碼演得這逼真,看得我完全喘不過氣來。」
我現在明白火川說「因為我們社團算是運動性質的」的原因了。
表演迎向最高潮,完成任務的忍者佐助,麵對劍術高超的劍士穎齋,死命抵抗對方企圖消滅他的意圖。
「佐助!我並不恨你,但今天你必須死在這!」
然而,穎齋的劍貫穿了佐助的喉頭。
「唔……穎齋,你這混賬什時候變得這……了……」
可憐的是,最後佐助仍是化作地上的塵土,惟有始終存在於該地的大樹,守護著那身影……
「好悲傷的故事捏。」
「嗯,還滿值得一看的。」
果然是進行過無數次的公演,武打場麵和故事內容都相當精彩。
悲傷的旋律回蕩,舞台劇準備迎向尾聲……
就在這時。
立於後方的大樹,突然間動了起來。
「恭也同學,那個是火川同學咩?」
我仔細一看,火川正慢慢靠近快死了的佐助。
「奇、奇怪……?」
就當我正在看他想幹什的時候。
「噢,佐助,要有意誌力,從這再重新站起來!」
他忽然開始替倒下的佐助加油。
「笨、笨蛋,火川,就說你不用演啊!」
「噢,來吧,穎齋他沒什好怕的!」
看來火川似乎太投入戲劇,忘記自己角色的功能,還開始替演戲的學長加油。
「好了,火川,快過來這邊!」
「就是這樣才沒辦法給他有台詞的角色啊,真是的!」
舞台側邊衝出兩個黑衣人,把火川直接扛下去。
「嗚噢噢噢!你們幹,放我下來!!」
搞不清楚這是怎一回事,引發會場一陣小小的騷動。
「火川……希望哪天他能有角色可以演。」
雖然男子熱血是好事,但是再這樣下去的話,角色的名字可能就從樹木變成空氣了。
◇
一回到咖啡店內,就見到奈奈子一個人獨自留守。
「回來啦,忍者的舞台劇好看嗎?」
「很厲害捏超逼真的,好有趣喔」
接著,我跟誌野亞貴兩個人開心地說起對公演的感想。
「咦?奈奈子你還沒有換衣服喔?」
奈奈子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仆裝。
「嗯,難得有機會穿,想說幹脆就這樣穿到最後好了。」
之前那害羞的奈奈子,沒想到她習慣之後,似乎還滿喜歡這身打扮的。
今天的咖啡店,一反昨天和前天的喧鬧,安靜得令人不敢相信。
都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就早點結束營業,享受學園祭吧。
這是今天開店時,桐生學長的提議。這個「從準備期間以來,第一次說出了好的建議」,山學姐也讚成,大家也都點頭。
於是,咖啡店在今天中午過後就早早打烊,門口也掛上了結束營業的招牌。
然而,我們三人也沒怎逛,到頭來就是在這,像這樣隨意聊聊。畢竟也累了,而且這的氣氛又很舒服。
「怎回事,大家都在這啊?」
就在這時,突然探出了貫之的臉。
「噢!是女仆,有女仆!奈奈子你在幹,真是不得了耶!」
「吵死了!因為是女仆咖啡店啊,穿成這樣也不是我願意!」
眼見奈奈子尷尬又火大,貫之一邊笑她「這個女仆好恐怖額」一邊踏進了店內。
「貫之,電影看完了嗎?」
「對啊,超好玩的。那已經不是學生電影的水準了!」
〈鬼畜們的宴會〉這部電影,原本是大藝的畢業作品。
但是公開後受到熱烈的回響,被譽為可以在大阪電影節得獎的傳奇作品。
「這樣啊,好希望我們也能拍那種類型的電影。」
一聽到我這說,貫之哈哈大笑。
「是啊……真的是夢想。」
他就隻有這回答。
「既然這樣,我也在這打發時間好了。」
從店內拿了張椅子過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啊?為何啊?我正在這留守,你去找別的地方啦。」
「囉嗦耶,又沒有關係。」
沒有絲毫轉移陣地的意思,貫之拿出了文庫本,好整以暇地看了起來。
「奈奈子,泡杯咖啡來吧。」
「幹叫我去!」
「你不是都有當女仆了,泡個咖啡又沒差。啊,不用施展什變好喝那一套喔。」
「你說什傻話,我才不會咧。」
兩人又一如往常地開始逗起嘴來。
「我們還是再去逛一下好咩?」
我點頭同意誌野亞貴的提議。
「那我們走吧。」
於是兩人一起走出店外,回到廣場。
◇
看了寫真學科的展覽,在籃球隊的攤位吃了巧克力香蕉,還去參觀環境設計學科的巨大大阪模型,在電影研究會的攤位砸派,遊戲結束之後,太陽也開始西下,天色逐漸變得昏暗。
接著,在討論完要去哪之後,結果就是暫時先到沒有人的社辦休息一下。
社辦麵有個鋪著榻榻米的空間,我們就一起坐了下來。
「度過了一段很棒的時間捏。」
盡情享受了學園祭,誌野亞貴的心情相當好。
「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樣捏,人類的創作好有趣呢。」
應該說不意外嗎?比起逛攤位,誌野亞貴還是對展覽比較有興趣。
「畫畫上有學到什了嗎?」
「嗯,讓我很想現在馬上回去畫畫看。」
「馬上啊,真厲害。」
誌野亞貴是貪婪的,不過這對於從事創作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要素。
「因為我就是很任性咩,有想做的事情或想要的東西,就會一直想、一直想喔。」
臉上帶著微笑,回應的話語卻是有些強勢。
「希望能再讓恭也同學嚇一跳。」
「嗯,我期待著喔。」
「下次要畫什才好捏?」
誌野亞貴凝神注視著窗外的夕陽,閃閃發亮的表情染上赤紅,看起來比往常更加倍可愛。
(我、我怎一直盯著看啦!)
慌張別開目光。
就在太陽下山的同時,氣溫也一口氣降了下來。方才因夕陽而通紅的這間社辦,也開始慢慢變得寒冷。其實平常差不多到了這個時間,基本上大家都會開始插上暖爐或是暖爐桌的電源取暖。
就在我準備站起身,想要找個可以用的電器時。
「咦……」
忽然間,視線模糊仿佛失去了焦距,跟平常不一樣,眼神始終無法對焦,而且視野一下子縮小,意識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恭也同學……恭也同學?」
誌野亞貴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雖然內心覺得得要說些什、得要回應點什,但我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啊……」
倒下似乎隻是瞬間的事情,視線一下子就恢複正常。
「恭也同學,你沒事吧?」
誌野亞貴從正上方擔心地看著我。
看來我剛剛似乎是直接昏了過去。
「你一直忙個不停,身體太勞累了捏。」
「可能是吧,還好啦,今天就結束了,沒事的。」
就在我說著並對她報以笑容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奇怪?話說回來,為什誌野亞貴的臉這近啊?)
眼前是誌野亞貴溫柔的微笑。
而我的頭,就處在柔軟觸感與舒服氣味的當中。從後腦杓到脖子的地方,似乎直接緊緊貼在誌野亞貴的大腿上。
這種情況,也就是說……
(噎?噎!……噎!!)
沒有發出驚叫聲,真可以說是奇跡了。
我正枕在她的大腿上!從剛才昏倒到清醒的這段期間,我都一直躺在誌野亞貴的大腿。
「誌、誌野亞貴,那個……」
「你好好躺著啦。」
就在我想撐起身體的時候,被如此斥責了。
「雙眼太疲勞了,乖乖躺著,知道嗎?」
「嗯、嗯……」
我點點頭,照她說的做。
誌野亞貴把手輕輕放在我的前額和頭部,反複溫柔地撫著。
她手的溫度,仿佛從頭頂傳遍全身。
「前天謝謝你捏,很開心恭也同學保護了我喔。」
想要開口,這回又再度被她的指頭阻止。
「安靜聽我說咩,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誌野亞貴輕輕一笑。
「恭也同學總是很成熟的樣子,就像大哥哥一樣,那時候的你看起來真的很強大,讓人很安心。」
記得你之前也有這樣說過呢,誌野亞貴。
「雖然我沒有什可以回報你,但是恭也同學為我做的事情,我通通都記得喲。」
她講到這,便伸出雙手,像要包起來似地抱住我的頭。
「所以恭也同學,希望至少在你累了的時候,我可以像這樣……可以嗎?」
在誌野亞貴身體的包覆下,我的視線變得昏暗,聲音也逐漸遙遠。
我突然毫無理由地想哭,誌野亞貴包覆我的溫暖,融化了我原本內心的無力感和鬱悶,差點就要無所遁形於表麵,然而我拚命地將其隱藏於內心。
或許隻有五分鍾,或許已經過了三十分鍾也說不定,這段時間,誌野亞貴始終輕撫著我的頭。
「果然累了捏,恭也同學,你剛剛睡著了喔。」
「咦?我……又睡著了啊。」
誌野亞貴點點頭。
「嗯,看起來很舒服地睡著了,太好了捏。」
我看著誌野亞貴的眼睛。
貼心而溫暖。同時又是我崇拜的對象。
「誌野亞貴……」
我自然地將自己的右手,伸向誌野亞貴的背後環住。
撐起了身體,讓自己的臉逐漸靠近她的臉蛋。
「嗯……」
誌野亞貴也沒有閃躲的意思。
「……」
吞咽下口水。
一毫米、一毫米地,以近乎發癢的緩慢速度靠近。
她依然動也不動。
更加靠近了,甚至能感覺到彼此微弱的呼吸。
這時我察覺到,她的眼睛緩緩地準備閉上。
想要撫上她臉,一抬起手,發現果然在顫抖。
下定決心,一個深深地吸氣,停止了顫抖。
嗶哩哩哩哩哩哩,嗶哩哩哩哩哩哩。
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抱歉。」
誌野亞貴輕輕一笑。
「不會,沒關係的。」
一接起電話。
「喂,你好……啊,奈奈子。」
接著,才講不到一分鍾,我就站了起來。
「什?學長他?」
奈奈子的聲音明顯帶著驚慌。
光是這樣,已經足夠傳達情況的嚴重程度了。
一趕到店,就看貫之、奈奈子,還有美研的成員通通都聚在一塊兒了。
所有人全都露出沉痛的表情。就連那位桐生學長,也表情嚴肅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怎回事?大家都來了。」
我一邊問一邊進到頭,就看到圓圈中央有名癱坐的男子。
那是二年級的杉本學長。而且仔細一看,他撐在地上的手還在發抖,事態可說非比尋常。
「杉本,就說不是你的錯了。」
柿原學長在一旁拍著他肩膀安慰。
可是,杉本學長搖搖頭。
「不,學長!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疏於聯絡和確認……嗚嗚!」
終於當場哭了出來。
由於跟迎新聚餐時那快樂的模樣差異太大,讓人更加感覺毛骨悚然。
「到底……發生了什事?」
忍不住出聲詢問,過了一會兒後,柿原學長回答道:
「你知道我跟杉本,在準備學園祭演唱會的事吧?」
「知道,而且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準備了。」
「然後現在出了狀況。」
柿原學長憤慨地說了之後,大概是已經知道情況,桐生學長臉色難看地接著說道:
「……還偏偏是發生最糟糕的問題。」
「我們主要負責的是敲定人選。得詢問許多樂團和歌手,商量演出的事。因為關係到出場費用,所以是相當辛苦的工作。」
畢竟這已經是關西屈指可數的演唱會,想來一定是非常高壓的工作。
「而這次說要找相當大咖的人物,來擔綱壓軸演出的歌手。」
「大咖啊……」
「原本是找了很難請到的人,你知道森省吾吧?」
「什?本來是森省吾要來嗎?」
他是在這個時期,因為唱電視劇主題曲和電影主題曲而大紅大紫的歌手。
沒怎聽說他要來學園祭的事情,如果來了的話,想必會引起很大的騷動吧。
「杉本正好是在去年他走紅前詢問的,這家夥是森省吾的死忠歌迷,所以當得到OK的回複時,真的非常開心。」
啊……歎了口氣,搔搔頭發。
「但沒想到,在那之後他突然走紅,所以聯係上也開始變得拖延。原本就傲慢的態度,也讓人越來越看不下去,為避免真的有萬一,我們就沒有把他印在簡介上,想說要當作最高規格神秘嘉賓,結果……」
「今天……嗚嗚,對方聯絡我們……既然沒有印在簡介上,那沒來也沒關係吧。」
「什……!」
真的是很過分的狀況。
就因為無法確認,才為了降低風險而不敢明講說「會來」,考慮到觀眾們的心情才出此對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卻反而被對方抓住這點,當作臨時取消的理由……實在是不可理喻的混蛋。
「好過分……」
「什跟什嘛,根本就是找借口而已……」
貫之和奈奈子也都氣到講話發抖。
「就是啊,所以杉本完全是受害者,但從委員會的立場來看,表演要是開天窗,就是杉本的責任了。」
「怎可以這樣……」
手機來電鈴聲響起,杉本學長鐵青著臉接起了電話。
「你好,是……抱歉,我想應該不可能了。是……我明白了,總之我先過去一趟。」
嗶地一聲掛掉電話。
「表演時間快到了,那我先……」
「杉本,你真的不要在意,因為這是意外啊。」
即便柿原學長如此安慰,杉本學長還是一臉難受地笑道:
「那……我先走了,抱歉,讓各位擔心了。」
接著他走出店外,往舞台的方向過去。
目送杉本學長離開之後。
「混賬!!」
柿原學長發出平時難以想像的大吼。
「這下該怎辦才好……杉本還有其他人都這努力,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無法接受!」
哀歎聲在店內回蕩,但沒有人能回應那樣的聲響。
大家都被自己也幫不上忙的情緒給擊沉。
「好可憐,可是發生這種事情也沒辦法了。」
桐生學長痛苦地抬頭仰天。
「看至少有沒有辦法拿得到錢?這百分之百是對方的錯吧?」
貫之發出充滿怒氣的聲音。
「就算是這種混蛋東西得賠償,但我們畢竟還是學生,過程也是很棘手。」
山學姐表情沉痛地交叉雙手於胸前。
「演藝圈那邊絕對是很賊的,不似我們可以應付得來溜。」
罫子學姐冷靜地說著。
「既然那個什的歌手不能來,就得趕快決定代打的人,安排好表演才行啦齁。」
「話是這說沒錯,但要找誰才好……」
「……對,就是這個問題。」
「而且因為相信對方,也沒有準備替代方案。況且都已經寫成神秘嘉賓吊大家胃口了,要找替代人選也不是那簡單的事情吧。」
當然有其他樂團來現場表演,一般來說的話,可以從中想辦法找人幫忙撐過去。但是,簡介上都已經大大地寫上最高規格神秘嘉賓,就算有願意接下這個苦差事的樂團或歌手,也不保證可以順利出演。
「伴奏的樂團都是很有經驗的人,在曲目部分,基本上也能配合歌手,要是能想辦法找到,可以炒熱最後氣氛的人就好了……」
柿原學長歎了口氣。
社員們和共享住宅的大夥兒,也都一臉該如何是好的凝重表情無言以對。
這時候,我想到了一個人。
這種時候就是機會啊,雖然目標不在於此,但為了哪天可以達成目標,這一步正好適合不是嗎?
「那個……」
我走向柿原學長說道:
「如果讓奈奈子來唱的話,你覺得怎樣?」
「噎……?」
現場瞬間隻有沉默流過。隻有一個人發出了微弱的聲響,就是奈奈子本人。
接著──
「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所有人全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叫。
「你說由她來……唱歌嗎?」
柿原學長指著奈奈子。
奈奈子驚訝地目瞪口呆,還沒換下服裝的她,穿著一身女仆裝呆立在原地。
「對,是的。」
「就算你說對……可是她並不是歌手吧?橋場學弟,這並不是K歌大賽喔。」
「你要奈奈子突然就上台表演?這有點勉強吧?」
「橋場學弟,你是認真的嗎?」
貫之他們臉上也都牢牢掛著不安的神色。
最重要的是,奈奈子本人已經臉色發白了。
不過,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畢竟從今天的情況聽來,現在已經不太可能找到職業歌手來表演,而且就問題發生的狀況來說,也很難去拜托其他表演的樂團幫忙。」
「你這樣說,是也沒錯……」
「既然這樣的話,如果是伴奏樂團搭配不知名歌手的組合,就可以達成神秘嘉賓的表演條件了。」
我自己也知道這是狡辯。
可是現在這個場麵,最起碼我必須要讓大家認為,由奈奈子來唱歌是「可行」的。
「可是如果沒有讓觀眾想聽的動力,這一切就都白費了喔?而且演唱會的壓軸,不用說你也知道是非常重要的,要是失敗的話,對她本人來說也會是很大的打擊,這樣也沒關係嗎?」
「是的,我明白。可是,我會這說,就是因為我認為這是可以做到的。」
柿原學長始終沉默地思考著,結果這時候。
柿原學長的手機響起。
「你好……好,我知道了,我也過去。代打歌手的事情,可以先等一下嗎?說不定我們這邊有人選可以上場。」
他說到這之後,便掛上電話。
「柿原學長……!」
「如果要那女孩子唱的話,就給我做好覺悟吧。或許我現在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了不起,但是你們要知道,如果隨隨便便就上去,可是會毀了整個表演的……」
柿原學長厲聲說著。
畢竟他是負責統籌這次整個演唱會的人,會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那就這樣,我也要過去了。距離壓軸的樂團上場……還有十五分鍾。」
柿原學長也跑步趕往會場那邊了。
沉默再次流竄於剩下來的成員之間。
「總覺得情況變得難以收拾了。」
貫之搔著頭。
「奈奈子,你還好嗎?」
誌野亞貴擔心地看著奈奈子的臉色。
「不……不可能的,我……突然叫我在大家麵前唱歌,而且在舞台上表演的人,通通都是職業級的,這絕對不可能的,什覺悟……根本沒辦法。」
她的雙腳抖得厲害。
「奈奈子。」
我向她走近了一步。
「別擔心,你可以的。」
但是,我拉近多少距離,奈奈子就想拉開多少距離。
「我擔心大家會說我唱得不好、這哪能看,或是嘲笑說怎會派這種家夥出來,我害怕這種事,太可怕了……」
她沒有看任何一個人,隻是縮著身體地緊盯著地板。
「就算是我……也沒辦法,都還沒有人……!」
奈奈子以努力擠出來似的聲音說到這之後。
「奈奈子!!」
就衝出店外了。
「阿橋!奈奈子跑走了,怎辦!?」
桐生學長慌慌張張地往走廊過去。
「我絕對會帶奈奈子回來的……別擔心!」
我也準備要馬上追去,卻被貫之一把按住肩膀。
「舞台那邊怎辦!不是才剛跟你說快要開始了嗎!」
「努力幫忙拖延一下,拜托你了!」
接著我鉚足全力追向奈奈子。
「什……拖延……」
貫之跟誌野亞貴麵麵相覷。
「要怎拖延啊……」
跑到走廊盡頭,下了樓梯,左右張望,奈奈子卻早已消失無影蹤。
「奈奈子,等一下……拜托,先聽我說……!」
這對奈奈子來說,一定會是個特別的機會。我隻擔心她要一直僵持在這。
「那種事……我做不到!」
所謂的機會,幾乎總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降臨。哪有什做好萬全準備、氣力體力都充足的機會,其實大多都不是出現在那種情況下。
就是因為這樣,臨到頭上的這個機會,我無論如何都要讓奈奈子抓住。
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還剩下十分鍾啊……!」
隻能希望貫之他們能幫忙拖延了。
想不出奈奈子會去哪。
我拚命地在校園內跑來跑去尋找著。
◇
在中央廣場的主舞台上,最後一天的大活動,也就是學園祭演唱會,正如火如荼地來到最高潮。
「謝謝──學園祭演唱會!」
在壓軸之前登場的樂團,結束演奏之後發出喊,觀眾也包圍在極限熱情當中。
「以上就是波斯貓王子所帶來的精彩演出!那接下來,我們先休息十分鍾!」
放送學科主修廣播學程的三年級學生大橋成美,在司會時間告知觀眾進入休息時間後,由PA音控師播出一段叮當聲響。
接著她進到後台,與早已等在那的杉本等人會合。
「哪能這做!找一般人來唱,要是發生什意外狀況,那就真的是失敗加上失敗的慘況了!」
大橋臉色相當難看,馬上推翻代打人選的意見。
「這我也明白,但如果說那要找誰,事實上就是找不到人。」
柿原也是臉色凝重。
「其實也有試著去問其他樂團了,但不要說什好的回應,根本都是直接正麵拒絕了。」
「找了神秘嘉賓卻不符合期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橋重重地歎了口氣。
杉本呆站在一旁,抱歉地看著學長姊們束手無策的樣子。
「而且話說回來,那個女孩子……叫奈奈子是嗎?好像也還沒來吧,柿原學弟?」
「對。」
「就算我退一百步讓她上場好了,在那種情況下她能唱歌嗎?」
聽見大橋的話,所有人都安靜無語。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沒問題,奈奈子一定會來的,她一定會唱的。」
「……你是?」
「我是映像學科一年級學生,鹿苑寺貫之。那個人……奈奈子她絕對不是會輸給壓力,逃避不敢唱歌的家夥。我向各位保證。」
「你是她朋友吧,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等她出現,但是……」
大橋稍微看了一眼舞台那邊,休息時間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必須要拖延舞台表演時間才行,如果沒有人的話,替代上場果然還是……」
就在大橋話講到一半的時候,貫之用力將外套下一拉,一顆五色球忽然就從那邊出現。五色球通過貫之的背部,滑過他的頭頂,最後靈活地滾進袖子,簡直就像在看變魔術一樣。
「映像學科一年級學生,鹿苑寺貫之,其實是個路過的小醜。」
五色球咻地滑進外套中,瞬間消失不見。
「就是這樣,如果覺得我可以的話,讓我去拖時間吧?」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所有人全都看傻了眼。
「我想如果有人願意表演的話,就能多爭取一些時間了。」
沒錯,他自信滿滿而肯定地說道。
「如果人生會很多事情,是很方便的喔,誌野亞貴。」
誌野亞貴一臉吃驚地問:
「恭也同學本來就知道這件事咩?」
「不,他不知道。但是……」
貫之讓球再次出現在手掌上,並讓球跳動著。
「因為那家夥總是會想辦法解決,所以也覺得其他人會想辦法吧?」
貫之如此說道,並不禁咯咯地苦笑。
◇
「……找到了。」
就在社辦大樓後麵的資材放置場。
立型看板裁切下來的邊料、以前的建材隨意堆疊,換句話說就是垃圾場。奈奈子就背對我,呆立在那深處。
「竟然會知道我在這。」
奈奈子依舊背對著我,用著恢複冷靜的聲音回答我。
「因為學校沒有幾個地方可以大聲唱歌啊。」
我回答著,並走向奈奈子。
「音樂學科所在的三號館屋頂、二十三號館後麵。不過這兩個地方,都因為學園祭的活動而無法進入,這樣一來就隻剩這了。」
「你早就知道我都在哪練習唱歌了吧。」
「當然。」
我已經走到靠近奈奈子的正後方了。
一停下腳步,奈奈子也仿佛收到暗號似地開口:
「雖然我很想逃走,可是卻沒辦法去到校外。或許內心是希望去到恭也找得到我的地方。」
她轉過身來。
稍微看得出有哭過的痕跡。
「我理智上也很清楚這是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也能把一直以來的蒙混敷衍,一口氣做個了結。可是……」
奈奈子暫時打住,胸口用力起伏,仿佛正在深呼吸一般。
「了結也可能是失敗。這次如果我再輸的話,如果是認認真真地輸了的話,到時候,我絕對無法再爬起來的。」
「別擔心,奈奈子不會輸的。」
「為什!!為什你可以說得這肯定!」
那是一種喊。一種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孤獨的喊。
我用平靜的聲音告訴奈奈子:
「你做了很多練習吧,在短短的時間當中,一直做了很多練習。」
「對,老師真的很認真在教我。」
奈奈子輕輕閉上眼睛,回想著接受老師指導的情形。
「奈奈子,這有部分也是為了那位老師喔。」
「嗯……我非常感謝老師,可以的話我也想回報,但是……」
奈奈子搖搖頭。
「練習跟正式表演是完全不同的。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別人麵前唱過歌了,要我在好幾百人麵前唱,不可能的……要再次被那多人評斷自己的價值,我很害怕,我做不到……」
任何事情都一樣,如果沒有欲望和興趣,就很難繼續往前走向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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