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啊,從來就沒有什事是白費的。)
河瀨川的話不斷在我腦中回響。
因誌貴的畫踏上繪畫之路的禦法彩花,又再次成為了誌貴重拾畫筆的契機。
這或許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對我而言……卻已是無上的幸福。
◇
最後一天,我和往常一樣,與她們一起度過。
和真希一起泡澡,稍微陪她玩一會,然後互道晚安。
與誌貴一起躺在床上,做晚安的接吻。
然後。
“真是不可思議啊。”
是很久很久的睡前對談。
“明明那久沒有畫畫了,在我想要畫畫的時候,卻沒有碰到任何阻礙。”
見到禦法彩花的畫,再到誌貴拿起畫筆,不過是一息之間罷了。連她本人都驚奇不已。
“……真的,隻是想稍微畫畫看而已。”
誌貴的表情,已經再無以往那種寂寞的神色。
她和畫畫之間,果然有著很深的羈絆。
“對不起啊,誌貴。”
“恭也君什都沒錯啦。”
撫摸著我的臉,誌貴笑了。
然後,深深歎了口氣。
“即便是沒法再畫畫,但我有恭也君和真希在,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每一天都很充實,這樣就好。”
誌貴靠到我的懷。
“可是,在重新開始畫畫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和世界融為了一體,為能重新靠近心中的自己而欣喜不已。最重要的是,我重新找回了想要畫畫的心情……這份遺忘已久的情感……讓我……”
她突然抽噎起來,眼睛閃著晶瑩的光。
“無比歡喜……”
“嗯……嗯。”
我撫摸著她的頭。我終於看到了以前的她。
“下次……要畫什呢?”
我試著問她。
“嗯,想試著畫一幅大點的畫。開始有些無從下手,背景畫得有些小,下次想畫一下更廣闊的東西。自然、建築……也想畫可愛的女孩子。不知道最近大家都在畫什樣的女孩子呢,也想要看看大家的畫……”
誌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一個接著一個,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話語不斷湧出。
說著說著,誌貴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
“對了,恭也君。”
她偷瞄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還想……畫好多好多的畫。不過呢,我畫畫的時候……有些過於專注了,或許會顧不上真希……啊……”
誌貴話說了一半,我便將她抱住了。
我靠在她耳邊說:
“別擔心。我會努力輔助你的。所以……”
我為自己終於能說出這句話而感到無比幸福。
在這個世界,我大概沒有機會再說第二遍了吧……
誌貴靠在我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點著頭。
“謝謝你,恭也君。”
我們的唇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融合,分開,然後又融合在一起。
我們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
清晨。醒來之後我們看著對方的模樣,笑了起來。
誌貴變成了母親的模樣,而我也變成了父親。將真希叫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如既往地圍坐在一起吃飯。為一些無聊的小事一起嬉笑。
“我出門了。”
在一如既往的時間出門。
我在玄關換上了謝,誌貴和真希到門前送我。
“是,路上小心哦。”
“爸爸,一路順風。”
誌貴是一如既往包容的笑臉。
真希是一如既往活潑的笑臉。
在她們眼,我肯定也是一如既往吧。
作為遊戲公司的員工,早出晚歸。今天也會說著“我回來了”回到家中吧。
可是,我已不會再與她們相見了。
即便是因為命運的巧合再次相遇,那也已經不是現在的她們了。
可是,我不會說“再見”。
所以——
“我出門了。”
我再一次抱住她們。
“一路順風。”
誌貴簡短地回複,撫摸著我的後背。她不會知道我這句話的含義。可是,她依然是如此溫柔。
這也讓我終於有了踏上旅程的覺悟。
◇
打開門,走向外麵。我的眼睛閃過一點淚花。不想她們看見我哭泣的樣子,我沒有回頭,直直朝著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我來了。”
簡直像是要給我一個驚喜似的,罫子前輩就等在那。
“比我想的要快許多啊。”
“是呀。你要是改變心意的話我可就難辦了。”
電梯下到一層,我漫無目的地走了出去。
我詢問起我一直好奇的事情:
“那個,罫子前輩。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後,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我會消失嗎?罫子前輩似乎早知道我要說些什。
“不用擔心啦,你走了之後這個世界30歲的恭也也會帶著腰酸背痛複活的。”
哈哈大笑著,罫子前輩搶白道。
別說這些多餘的話啊,真是的。
前往車站的途中,有一個小小的公園。因為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一個人都沒有。
邊上擺著兩張長椅。很少有人使用的飲水點,因為龍頭壞了,水一直流個不停。
啪嗒啪嗒的水聲,前往車站的腳步聲。隻有我們兩人站在這,看著對方。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再也無法呼吸到這個世界的空氣,就忍不住這樣做了。
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罫子前輩看著我。
“已經沒有什留戀了吧?”
這是最後的確認。
“是的——”
誌貴之後會一直畫下去嗎?禦法彩花已經正式複活了嗎?真希長大後會做什呢?B組的大家能好好幹下去嗎?社長能好好考慮開發人員的事嗎?然後河瀨川……她的戰鬥還會繼續下去嗎?
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
可是,我還是想在那個世界……和大家一起生活。
“那,就走吧。”
說著,罫子前輩舉起了手。
終於,要回到過去了嗎?
大家過得還好嗎?暌違數月,如隔三秋。
“對了,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事情?”
“嗯。首先是關於你的資曆。”
罫子前輩微笑著。
“你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能力不過是作弊而已。因為知道未來,所以活躍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她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可是,你沒有做過任何卑鄙的事。沒有利用情報陷害別人,也沒有謀取不義之財。你一直靠自己的努力幫助別人,所以才會贏得大家的信賴的。”
“……是這樣嗎?”
“是啊。所以小河瀨川還有小誌貴才會對你心存感激。小奈奈子和貫之君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這或許隻是在安慰我也說不定,不過不管是河瀨川還是誌貴,大家都說了差不多的話。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回到10年前,但聽了罫子前輩的話,我覺得自己能借著這份幸運開始創作或許是一件好事。
“不過,你並不是英雄。隻不過是擾亂未來的亂入者。為了大家啊,要去拯救啊……你並沒有那個能力,你明白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
“我太自負了。”
在此之前的我,一直覺得要為他人使用自己的能力。我也為此收到了感謝。可是,在我對未來進行幹涉的時候,我也改變了原本的未來。
“所以……我不會再去想那些偉大的事了。我相信大家,更重要的是,我會相信自己,繼續戰鬥下去。”
咳哈哈哈哈,罫子前輩發出了熟悉的笑聲。
“歡迎回歸,主人公。前麵可是地獄哦。”
罫子前輩稍稍走遠了一些,將手舉向頭頂。大概,當她舉過頭頂時,時間旅行便會開始了吧。
“那個,罫子前輩,我還有一件事。”
說完,罫子前輩也好像是剛剛想起來的似的:
“是啊。那件事……”
我應該了問了她什。可是,不管是問的內容,還是詢問這件事本身,我全部都忘記了。
沒有漩渦,也沒有無數的時鍾,我就像是睡著了似的,失去了意識。
——然後,時間變了。
“嗯……”
醒來時,我眼前已經是熟悉的天花板。8疊房間的天花板,上麵有兩盞熒光燈,其中一盞有些忽明忽暗。
“我回來……了嗎?”
手腳都沒有什問題。
手指也能正常活動,更讓我高興的是,就算做一些稍微激烈些的動作,也不會感到疼痛。30歲的身體的話,要是稍微一不小心,身體就會開始痛個不停。
我看向四周,大家好像都不在。
這是我熟悉的北島公寓嗎?要是我找人問問的話,我依然有些不敢確定。
“啊,這是——”
背後十分柔軟,雙腳也被暖意包裹。
“啊,被爐還沒有收起來呀?”
也就是說,現在是冬季前後吧。
我剛要起身。
“恭也,不要緊吧?你突然倒在門前可把我嚇壞了!”
看著擔心地看著我的她,我不禁要落淚了。
“奈奈子……我回來了。”
“哎,啊,歡迎回家。”
或許是被我的話搞糊塗了,奈奈子眨了眨眼睛,歪起了腦袋。
這時。
“啊,恭也君!你終於醒了!”
我看向那。
“誌貴……”
溫柔的笑臉,摻雜口音的柔和聲音。
啊啊,我真的……回來了。
“對了,恭也,糟糕了……貫之剛才回來了。”
奈奈子眼角閃著淚花。
“說是……大學不上了。說了已經和你說過了,也要和我還有誌貴說一聲。”
“恭也君,貫之君……到底怎了?”
……是嗎?這是之前的延續啊。
“我知道了。那……關於之後的事情。”
我站起身。
“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啊,嗯……”
“恭也君,會回來吧?”
對不安的兩人,我保證道:
“別擔心……我哪都不會去的。”
我笑了笑,推開懷念的陳舊大門,走了出去。
外麵,春和景明。那天突如其來陰霾仿佛隻是一場夢幻。
蔚藍的天空上,畫著一道白線,一直指向東方。
我邁出了腳步。
5月的風還帶有些許涼意,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但我並不在意,就這樣繼續走著。
我登上阪道。這是我與貫之分離的起點。穿過住宅區,穿過公園,我腳步不變,一直走著。
水泥路漸漸變成了土路,群山也越來越近。
我還是繼續走著。
終於,我到了道路的盡頭。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扶著電線杆慢慢平複呼吸。深吸幾口氣,擦了擦汗,我回首看向自己走過的道路。
我並不是刻意想做什。
我隻是,想通過自己的雙腳,來進行確認。
“就從這開始。”
我自言自語,緊緊握住拳頭。
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他人的人生負有責任。所以,對未來感到了絕望。
這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原本的命運,而我的到來則改變了一切。
可是,決定人生價值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他們在那個未來,即便是有我的思想和行動的介入,也自己做出了人生的選擇。而我將其評價為不幸,乃是一種明顯的傲慢。
通過河瀨川的話,我終於意識到了這點。不隻是我,大家的人生都應當得到肯定。
所以我已經不再後悔。我說不上是正確,也不是英雄或者正義的夥伴。我將此牢記於心,繼續追逐自己的理想。
我決不限製自己。我會用盡自己的全部智慧尋找答案,然後全力追求。隻要那是我的真心,就一定會得出一個結果。
我想要做些什。我就是為此才回到10年前的。
我帶到過去的並不是什作弊的能力,而是這份獨一無二的熱情。
“一路順風。”
在世界的那頭,我仿佛又聽到了誌貴的聲音。
腳踩在地麵上,又抬起。我確實是在向前走著。
——我終於有了實感。
——從現在起,我們的重製人生,正式開始了。
就這樣,我回到了2007年。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會穿越到2018年。兩個世界的界線十分模糊,仿佛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從和貫之結束對話,到我倒在公寓門前,中間到底發生了什呢?
不過,我覺得那不僅僅是一場夢。我在那個世界,獲得了許多教益。如當頭棒喝,讓我重新找回了勇氣。
不會有這巧合的夢。要是真是夢的話,那上帝一定是個好管閑事的親切家夥吧。
回歸的第二天,我就開始對10年前的世界產生了各種不適應。
聽到奈奈子唱歌就不禁淚流滿麵,一看到誌貴就滿臉通紅。我沒法忘記10年後的她們。為了以後生活著想,還是盡快忘掉一部分為好吧。
我決定帶著2018年的記憶活下去。一想到在那個世界,這些理所當然的事物竟然會消失不見,我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感激,同時也堅定了我的決心。
黃金周過去,大學開學了。
“啊哈哈哈,怎了橋場!看著沒什精神啊,中暑了嗎?”
火川也沒變,這讓我十分高興。
“不,沒事啦。我很好。”
“哦哦,是嗎!我會給你推薦超級解悶的好遊戲的!”
火川已經是那個忍者社團的副社長,所以他的修行也更加努力了。要是舞台表現能更好一些的話,他的水平已經足以擔任主角了……我最近遇到的一個前輩這樣說。
從一年級升入二年級,我的生活上卻沒有什變化。
社團依然還是那平穩。柿園前輩說快要考試了,每天在社團轉個不停;杉本前輩的引吭高歌連山的那邊都能聽到。
啊,非要說的話,就是某個喜歡使喚新人的前輩突然改變了對我的態度吧。
“阿橋也,那啥,變得成熟起來了啊。”
“我不這覺得啊。”
“我懂的!這種事別人不說自己是不會發現的。對吧,小山?”
“還說別人呢,你這兩個月熟得有些過分了吧。”
某前輩趕忙看向鏡中自己的白發。
“橋場,你下節課是哲學吧?”
這也有一個讓我手足無措的女性。
“啊,嗯。沒錯。”
我一看她的臉,就變得有些畏手畏腳起來。
“你在那幹什呢?是的話就趕緊走啊,不早點去的話就沒位置了。”
她傻眼似的看了我一眼,利落地邁出了腳步。
河瀨川也還是那個河瀨川。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那個給我鼓勁的河瀨川並不在這。
在這的,是那個堅強、固執、戰鬥不休的河瀨川英子。
不過,她依然還是那個她。想著機場時的事情,我不禁開口問她:
“那個,河瀨川,我問你一件事。”
“什啊?”
“我啊……要是遇上什大麻煩,向你求助的話,你會放下一切幫我嗎?”
河瀨川懷疑地看向我:
“……橋場,你要不要看看醫生啊?”
“啊,說的也是……對不起。”
10年後的河瀨川給自己的記憶做了潤色吧?
鹿苑寺貫之從學校消失了。
在假期後的全體授課上,年級主任加納老師做了通知。同年級的同學們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的樣子。這並非是他們冷漠無情,而是藝大的退學率一直都很高,所以一點也不稀奇。
“他說是因為家的事,橋場你知道些什嗎?”
休息時間,加納老師向我詢問。
“不,我也知道的不多……”
我沒法向老師坦言。
“是嗎……好不容易解決了學費的問題,真遺憾啊。”
“是,可是——這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
老師似乎有些驚訝,不久,露出了溫柔的神色。
“是啊,你說得對……”
簡短的對話,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隻要他還是那個川越京一,我也做出一些改變的話,那我們一定會再次相遇。
然後。
她們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恭也,之前那件事……你怎想?”
學校食堂,奈奈子咬著咖喱包,問我。
“哪件事啊,你是說那個狂熱男粉絲的來信?你不是已經冷淡地回複了嗎?”
“不、不是說那個啦!雖然那件事確實也想找你商量啦!”
奈奈子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那是什啊?製作個人主頁的請求?”
“唔……那件事也很想商量啦,不過以後再說,是那個啦!”
奈奈子用力搖了搖頭。接著,深吸了一口氣,氣勢逼人地說道:
“邀請的事!有個同人遊戲社團發來了郵件……”
“主題曲的作曲和演唱是吧?我覺得挺好的啊。”
“嗯……是嗎?”
奈奈子演唱的主題曲在網上獲得了不錯的評價,拜此所賜,她至開始收到工作邀請了。
“不過啊……我還是覺得有些害怕,收到陌生人的邀請。”
雖然都已經做過網絡直播了,奈奈子果然還是不適應這類情況。
“加油做吧。和之前你上傳歌曲不是一樣嗎?”
“可是,那是你幫我做的。”
說著,她便開始偷瞄起我的臉色。
答應幫忙,接下上傳還有交涉的事很容易。
不過,這有利於她的成長嗎?我並不清楚,也沒法輕易給出答案。
“好啦,加油一個人解決!”
“哇,恭也欺負人!”
奈奈子敲打著我的頭,不過我沒有遷就的意思。
靠自己。要靠自己去做。
雖然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是要讓她自己產生想法。
之後,要是她需要我的幫助的話……到時候再一起努力也不錯。
並不是我替她做什,而且兩人攜手並進。
——我相信,隻要這樣做,我終會與N@NA相會。
誌貴的變化則要更加明顯。
“恭也君,不製作新遊戲嗎?”
歸途,誌貴不經意間這問。
“誒,不……暫時沒有有這個預定。”
“這樣啊……”
誌貴似乎有些遺憾。
同人遊戲順利發布之後,出乎我們的意料,玩家們開始熱情期待起新作的發布。
可是,怪誕蟲軟件對共同製作興致缺缺,我當時對遊戲製作也缺乏經驗。
(我竟然製作了強度那大的時間表啊……)
現在看來,真虧遊戲能夠完成啊。
而且,貫之也不在了,很難再與怪誕蟲合作。
即是說,新作的製作相當困難。
歪著小腦袋吃著水沒加夠的泡麵。
在二樓的陽台上目送烏鴉歸巢。
蓋著暖洋洋的被子悠閑地午睡。
“感覺提不起畫畫的興致啊。”
誌貴時不時會這樣說,語氣是不變的平和。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誌貴會不會有這樣不再畫畫了?)
我並沒有問過10年後的誌貴是何時放棄畫畫的,或許是明天,或許就是今天。
“為什不想畫呢?”
我鼓起勇氣問她。
“嗯……”
誌貴想了一陣。
“或許是沒什契機吧。”
誌貴一直尋找著畫畫的理由。
開始,畫畫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不過,和公寓的大家相遇後,自己的存在有了新的證明。
“或許是一種燃盡症候群吧。”
我打電話問了河瀨川,她這樣回答。
在遊戲製作的限製下畫了大量的畫,遊戲完成後便暫時失去了興致。
可能性很高的答案。
“要是這樣的話,要怎辦才好啊?”
最簡單的,就是再去製作遊戲吧。
可是,這次沒有上次那樣明確的目標和理由。我要是說為了誌貴畫畫的動力打算製作新遊戲的話,恐怕包括本人在內,大家都不會認可吧。
而且,像這樣過度關心的話,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樣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自主性,我要做的隻是幫她找出尋回幹勁的契機。
如此,該怎辦才好呢?
“——好好想想,肯定有什辦法的。”
想起了河瀨川的話。人世間沒有什事是白費的。這樣的話,我在未來積攢的經驗肯定也是有價值的。
可以確定一件事。
誌貴一直都熱愛著畫。因為熱愛,所以當她失去想畫的東西的時候,選擇了封筆,而在有了畫畫想法的瞬間,又重拾了畫筆。
要做的點燃她心中的熱情。
要是能稍微推她一把的話。
第二天,我因為有課去了學校。
課很快就上完了。我在悶熱的空氣中獨自走下長長的藝阪。
雙手抱胸,不住徘徊。
要說我在想什,自然還是誌貴的事情。
我有些心急了。回歸的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在2018年的熱情還沒有冷卻之前,我一定得做些什才行。
可是我沒能找出答案。看看天,看看雲,哪都沒有標準答案。
“唔……”
周六,行人寥寥。所以我走路的時候並沒有注意。
突然,從阪道竄出了一個女孩子。
“哇!”
“呀!”
我們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痛哎~”
肚子被狠狠撞到,一下子有些難以呼吸。
看向對麵,是一個捂著腦袋低吟的女孩子。
“對不起,痛嗎?”
那邊是頭,這邊是肚子,很明顯是我這邊比較痛,不過對方是女孩子,所以就由我開口了。
長長的黑發,大大的眼鏡。衣服鬆鬆垮垮的,看上去有些土氣。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事。”
說著,她連忙收拾起周圍掉落的東西。
“啊,我幫你。”
我開始撿起了自己周圍散落的東西。
學生證、DVD盒子、素描本。
我先撿起了素描本。
(這孩子畫得真好啊……)
展開的那頁上,畫著一幅女性的畫。
寫實的畫風,雖然不是流行的風格,但從畫上,可以看出她的努力。
然後撿起DVD盒子。
(是什電影嗎?)
我這樣想,隨手將它轉到了正麵。
“誒!?”
我吃了一驚,盒子失手掉到了地上。
“啊!”
女生發出驚呼,連忙將盒子塞進包。
“那個是……”
“什、什都沒有啊!”
她紅著臉,若無其事地強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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