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唐爵已經八十八歲了。
比他了三歲的溪沫也已經八十五歲了。
隻是,這時候的溪沫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她在前一年的時候,剛剛住院進行了一次大的治療。
溪沫躺在特護病房,唐爵就坐在床邊,帶著老花鏡,一手拿著一隻已經被磨得有些年歲的手杖,一隻手捧著一本書,他似乎是有些費力的念著那書本的上的文字。
躺在床上的溪沫的眼睛是微閉著的。
溪沫一頭花白的頭發散亂在枕頭上。
“……最後,王子和公主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唐爵念完了童話故事,他的唇角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寶貝啊,還聽不聽啊?”
溪沫現在回答唐爵的話都有些吃力了,“不了。”
唐爵也就什都不讀了,他拉了拉凳子,靠著溪沫又近了一些。
“寶貝啊,你要好好的等著我,你知道不?”
溪沫嗯著。
“你不能不等我。”唐爵繼續著,“等我處理好我們的事情啊,我就去找你。”
溪沫隻是勾著唇角,“傻……”
唐爵將手杖放在了一邊,握著那一雙手,“我們已經在一起這久了啊,人現在老了,果然就是喜歡去回憶時候的事情,我總是在想啊,如果那時候我沒有遇到你這個丫頭的話,我將會失去多少。”
溪沫聽著聽著,她就睡了過去。
溪沫現在睡的很沉,有的時候,一整,她有一個時的時間是清醒著的,都算不容易了。
唐爵緊緊的握著溪沫的手,他的視線一直都是落在溪沫身上的,他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壓抑的氛圍。
當唐爵的重孫唐晨推開門的是,看到的就是自己太爺爺握著太奶奶的手哭的正傷心呢。
不過才七歲的唐晨嚇得立馬就往外麵跑,正好看到自己的媽咪和爹爹,他吃驚的著。
“我我我我,我看到……看到太爺爺哭啦,太爺爺哭的好傷心好傷心的。”唐晨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唐晨父母都還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剛剛走過來的唐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已經年過六十了的唐墨快步朝著特護病房走去。
他心中浮現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來,可是當他推開門,看到的卻是自己父親整理花瓶的花的時候,反而是愣住了。
“都已經是六十好幾的人了,怎還這毛躁?”唐爵的眉頭一擰,“一會兒吵到我寶貝了怎辦?”
唐墨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沒什事兒,否則的話,他還真是……不知道該……
他知道,母親這一次是熬不過去了。
父親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什太大的問題,可是他怎會看不出來,如若母親這一次去了,那……父親也就不遠了。
唐墨退了出去,看到自己兒子和媳婦兒一臉詫異的模樣,他擺擺手,讓他們都不要進去打擾了。
隻是唐晨朋友還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爺爺,“爺爺,剛剛我真的有看到太爺爺哭,我沒有謊的。”
唐墨揉了揉唐晨的腦袋,“我知道。”
這多年了,他怎會不知道自己父親對母親的感情呢?
這幾年來,母親的身體一比一差,他何止一次看到父親流淚?
那個被商界稱之為鐵血無情的男人,實際上卻是比誰都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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