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炫每睡前都會來一個膩膩乎乎的晚安電話，展昭昭更加覺得對不起他，告訴他不去蕭修哲那兼職了，顧誠炫恨不得順著信號過來給展昭昭一個吻。

    “年底前，我會很忙，今年是個結婚的好年，很多人要趕在冬至前辦喜宴，中午晚上連著趕場。”

    聽懂顧誠炫的暗示，展昭昭顧左右言他：“你多注意身體，最近流感嚴重，實在太累就請假吧，我還有份工作不會給你增加負擔的。”

    “我得趁著年輕把孩子出國留學的錢掙下來，司儀也是個吃青春飯的活，再過兩年我隻能轉到幕後。”

    “你有經驗，自己開家婚慶做老板。”

    顧誠炫“哦”了一聲：“原來你有個做老板娘的理想。”

    “快睡覺吧，你兩場中間有空閑，我去看你前給你電話。”展昭昭給一臉八卦在房門外探頭探腦的裘聰明和白靜一記白眼。

    顧誠炫在那頭輕笑：“你給我唱首歌，唱《明我要嫁給你了》。”

    展昭昭五音不全，而且暫時不想回應顧誠炫從暗示到明示的結婚念想：“做司儀的都會唱歌，你唱一首哄我睡吧。”

    顧誠炫駕輕就熟的唱了一首《咱們結婚吧》。

    展昭昭故意打了兩個哈欠讓他聽到，終於又把一的結婚危機給糊弄過去。

    然而當夜，她夢到了蕭修哲，有靈力的人都能入夢，她自然也有離開夢境的能力。但蕭修哲選的夢境是學校後山，夢境淩陪她背單詞，英語是展昭昭弱項，連淩都把四級單詞從頭到尾記了一遍，她依舊背的磕磕絆絆。

    展昭昭心突起狂風驟雨，回憶的場景她能夠刻意去淡化，真正回到當時的場景，讓她記起自己對懵懂愛情所有細微的體驗：不出口的喜歡；一周一次相伴的甜蜜；想見不能見的煎熬。

    她清楚他們在進行一場沒有結果的長期約會，然而年輕的衝動和對愛情的渴望，讓她成全自己飛蛾撲火般感情，對淩產生依賴，泥足深陷。

    山的冬比僅隔了一段路的學校要冷上許多，展昭昭每到入冬就會沒完沒了的感冒，發燒，咳嗽。為了見淩，她從病榻上掙紮起來，裝作沒事人一樣上山，四個冬下來，慢性鼻炎和咽喉炎是她愛過淩的留念。

    或許無望的愛情，本就是樁頑疾，無藥可醫。

    蕭修哲站在她身後：“蓁蓁，你先別急著拒絕我。那是我太著急，看到你和顧誠炫在一起，嫉妒的幾乎要發瘋。壓製蕭修哲的魂魄消耗我太多修為，原本不願讓你看到這樣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我，可是時間過得那快，我怕等不到痊愈你就會嫁給別人。”

    展昭昭轉過身：“你可以早點告訴我，幾個月前，我還不認識顧誠炫。”

    “所以我現在，一點希望都沒有？”

    “哥哥，你也不希望我是一個輕易背叛感情的人。”

    顧誠炫在這場感情中最無辜，陪朋友去婚慶公司展昭昭見到高高大大又像淩的顧誠炫瞬間，她腦子出現無數種搭訕方式。她看得出顧誠炫是情場老手，朋友也提醒她，顧誠炫不是一個適合托付終生的人。但顧誠炫程式化的跟她們接洽完，展昭昭還是沒忍住跟他搭話。

    他是花花公子也好，放浪形骸的浪蕩子也好，憑他像淩這一點，就足夠了。

    前幾個月，展昭昭被他的若即若離折磨的直掉頭發，她知道跟淩不會有結果，但顧誠炫是個真實的人，她哪怕抓不住也想靠近點，再靠近點。讓展昭昭沒想到的是顧誠炫這個三十多歲的情場浪子忽而對她認真了，把結婚提上行程，鐵了心的要跟她過一輩子，既然是她先撩人，她不願傷害顧誠炫。

    展昭昭雖則心放著淩，但她不欠感情。

    蕭修哲雙手慢慢握拳，夢境崩塌，四角亭轟然倒地，樹木漸淡成影：“蓁蓁，沒有你，人世間對我而言有何意義，人身於我又有何用？是你的一聲‘哥哥’把我從幾百年的煉獄帶回人世，可每次，每一次我隻能看著你走。這次，我依舊要眼睜睜看著你走，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頹然後退，：“蓁蓁，我愛你，可我憑什來愛你，我不過是隻孤魂野鬼居然妄圖得到你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