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桓煜都興致懨懨,言乙也是樂得清靜沒有話。直到兩個人離開了東山,走近了相對繁華的街道,而前麵不遠處就是朱雀橋。
桓煜扭頭看了眼站住不走的言乙,眉毛微微挑動,看了一眼略顯凋敗蒼涼的朱雀橋,眼底暗了幾分,心口沉了一下,臉上卻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依舊有些吊兒郎當不著調的模樣,“去七品齋坐坐?”
過了一會兒,言乙才晃過神兒來,卻是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回去吧。”
言乙走得堅定,卻有些蒼涼,桓煜看著他的背影呆了一會兒,跟了上去,並排而行,扭頭看著身邊人的側臉,似乎每一次,自己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
“那院子叫什名字?”街上的人很多,可這兩個人站在人群,卻是鶴立雞群,自成一體,桓煜的聲音不是太亮,卻是清晰地落入了言乙耳中,不比琴瑟絲竹,卻像是編鍾一樣敲在心上。
想起自己看到牌匾,言乙微微皺了皺眉,走進了一邊的書墨坊,看著櫃台後麵的掌櫃,“麻煩掌櫃取鬆煙墨出來。”
掌櫃抬起頭瞟了一眼言乙,在看到他身後的桓煜後,猛地一個激靈,騰地一下站起來,那男人的眼神太可怕,冷得像是一把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這掌櫃也是見過大世麵的,隻是瞬間也就恢複了正常,扭頭又看了言乙一眼,點了點頭,“公子稍等。”
“公子試試,這鬆煙墨可是店最好的,也可以是京城最好的了!”掌櫃捧了墨擱在一邊的條案上,呈了一紙生宣。
言乙頜首,執筆蘸墨,落下幾個字來。
“……竹……裹……館,”每寫出一個字,桓煜就念出來,知道最後一筆落下,桓煜才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便是那院子的名字?倒是雅致。”這字不是狂草,也非梅花楷,卻是清秀脫俗。
抬手將桌上的紙拿起來,抬頭看了言乙一眼,“人字如其人,果然不錯。”
掌櫃也連連應是,“再好的墨也要有懂它的人,所謂知己難求,這鬆煙墨也算遇到了對的人。”
言乙微微一笑,豔若桃花,抬手拿起一邊的墨,金粉描繪的幾竿細竹透著傲然之氣,忍不住抬手摩挲,心中著實喜歡地緊。
桓煜看他眼角漾起的笑意,臉上的冷漠表情也隱了下去,帶著一種淡淡的溫柔,看了眼一邊的掌櫃,臉上也恢複了冰冷,“包起來吧。”
言乙卻止住了掌櫃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它若是跟了我,隻怕是珍珠蒙了塵。它該找到自己的主人,而我不是。”將墨擱在掌櫃手中,轉身走出了店鋪,“回去吧。”
桓煜看了掌櫃手中躺著的墨,挑眉看了眼走出去的言乙,薄唇張了張,吐出幾個字來,“送到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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