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大樓一片混亂。
望著將自己重重包圍的聯邦警衛,阿史那闕一隻手勒住安川淨的脖子,拖著他後退到射擊的死角,以免狙擊手將自己爆頭。
“這是為什……館長?”安川淨不可思議地問道。
“為了我的家人。”
“所以,這一切,果然都和你有關係嗎?”
阿史那闕沉默不語。
是的。
他親手策劃了這一出鬧劇。
那天,那名為“”的神秘人留下了一張字條。
上麵隻寫著一行字——“喀喇霍特”。
那是一句古代察曼語詞匯,意為黑暗之城,九幽地獄。
他當時並沒有理解神秘人的意思。
可是自從與那名為“”的男人會麵之後,怪事便頻繁發生。
他不斷地收到一些詭異的照片。
照片的內容都是原始異教主題的油畫:
有的是在帳篷中被切割成肉塊的通神者;
有的是順著聖樹向紅月攀爬的薩滿巫師;
還有的,是兩名舉行聖婚的男女,兩人都佩戴著詭異的黑山羊頭骨。
……
阿史那闕不禁回想起父輩留下的傳說:
他們是察曼王族的後裔,身上流淌著黑可汗的血液。
家族世世代代都延續著“聖婚”的傳統,依靠近親結婚來保持純正的血脈。
他的母親至死都相信那古老的傳說。
總有一天,黑可汗將附身於血裔之上。
“不要忘記,我們是‘阿史那’的血脈,是高貴的草原王獅。”母親握著他的手說。
“可是,我們無時無刻不捆綁在公司前進的龍船上。”
為了徹底消滅察曼人的天性,弗拉維亞科技許諾予金錢,用舒適的信息文明腐蝕祖先留下的傳統。
他們將草原的驕子分散到聯邦各地工作,使察曼人無法凝聚成強大的反抗力量。
而他也像被囚禁的獅子。
公司為了控製察曼人,表麵給予王族後裔豐厚的待遇,實則隻是為了更好地監視他們。
博物館的保安是公司的眼線。
身邊的察曼同事也可能是被公司收買的叛徒。
昔日的雄獅逐漸淪為了被圈養的牲畜,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不過是公司統治察曼人的工具罷了。
過了幾天,那塞到門縫的照片變了。
變成了女人和上學的男孩。
阿史那闕不禁感到了恐懼。
因為那個女人和男孩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他無法再坐視不理。
就在阿史那闕準備報警的時候,他在自家的電腦上發現了一個不知名的圖標。
那個圖標是一副猿猴麵具,而下麵則寫著:
點開它。
他不知道這東西是什時候進入自己的電腦的。
就好像有一隻幽靈,在你身邊徘徊,而你隻知道它存在,卻不知其在何處。
阿史那闕最終還是點開了圖標。
桌麵立刻彈出一個簡陋的聊天窗口。
上麵隻有模糊的視頻畫麵,以及單純的對話框。
“你好,阿史那先生。”
視頻隻有一個黑白的人像,那低劣的畫質讓人聯想到幾個世紀前的老電影。
“你究竟要將我家人怎樣?”阿史那闕開門見山地質問。
“你隻要與我們合作,他們自當安然無恙。”
“你想要什?”
“喀喇霍特。”
阿史那闕心中一凜。
神秘人說,他想將庫曼斯克化為幽冥煉獄。
而他隻需要一副“可汗的銀假麵”就能辦到。
“你瘋了,我不可能答應你。”
“確定嗎?”神秘人冷笑著說道,“你的家人從明天起,便會從世間消失,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存在過。”
“我會選擇報警,混賬!”
館長果斷拒絕了神秘人,並且用文件粉碎機強行刪除了這個不明軟件。
雖然弗拉維亞科技一直在監視他,但同時也在嚴密地保護他。
公司不希望失去王族後裔的號召力。
第二天,妻子如同往常一般到學校接兒子回家。
可是,他們很晚都沒有回來。
阿史那闕不禁回想起昨日神秘人的威脅。
他立刻詢問了公司的安保人員。
可他們卻給出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回答:
“您的夫人和兒子?您的夫人不是三年前就車禍去世了嗎?你兒子到國外留學還沒回來呢。”
這到底是怎回事?
阿史那闕懷疑所有人都瘋了,他問遍了自己的鄰居,學校的老師……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你的家人從明天起,便會從世間消失,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存在過。
“喂……開什玩笑?”
阿史那闕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被刪除的圖標重新出現了。
他再次點進了那個詭異的猿猴頭像。
“我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神秘人說。
“快將我家人還給我!”館長歇斯底。
“別著急,事情得慢慢來。”
視頻的人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向來恩威並施,你為我效力,我許你權力與自由。”
“我隻要求你把家人還給我。”
“那可不行。”
阿史那闕將拳頭用力一砸!
“別逼我。”
“你希望實現你母親的遺願嗎?”神秘人問道,“就是成為將察曼從異族手中解放出來的‘天命之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
“喀喇霍特。”
名為“”的神秘人說,他將會解放所有察曼人。
他會將庫曼斯克化為人間地獄,如同傳說中那般,黑可汗的鐵蹄會踏平每一座城市。
阿史那闕的心髒怦怦直跳。
人性告訴他,這做會有許多無辜的人死去。
可是刻在血脈中的仇恨卻無比渴望他如此做。
到底該怎辦?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
過了一天,神秘人發來一個視頻。
麵竟是他家人的錄像。
“闕……我們一切都好。”
“爸爸,你說過,我們察曼人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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