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沒力氣的巧姐兒聽見這話,不滿地哼了一聲:“娘……”
她哪重了,祖母還日日讓她要多吃些,免得餓瘦了呢。
喬蘭初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
悅悅則是微笑道:“不重的,她很輕。”
在外麵玩了這久,喬蘭初帶著巧姐兒回房間去梳洗一番換身衣裳,一會兒要吃晚飯了。
晚飯後,顧昶安與徐氏又去看過顧老太太。
她也許是鬧得累了,精力再沒白天時那旺盛了。
丫鬟送過來的飯菜也不會再全摔掉,畢竟摔了就得餓肚子。
顧昶安與徐氏守著她用了晚膳,見她恢複了些神智後,顧昶安才開口道:“我與大哥已商量好了,等母親身子情況好些,便還是搬去同大哥同住。這些年母親想必也習慣了與他住在一起。”
顧老太太沒開口,隻是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夫婦倆。
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如何,隻有她自己知道。
那鄭氏的脾氣性子豈是好惹的?
當初還在荊州時,若非是有顧家的財產握在手中,鄭氏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伺候她。
如今來了京城,顧家產業幾乎都落在顧昶傑的手中,鄭氏對待顧老太太的態度便來了個天翻地覆。
若非是怕顧昶傑同她置氣,鄭氏隻怕是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做了。
如今好不容易尋了借口離開,顧老太太又怎願意再回去呢?
可是硬留下來,想到顧老爺的那封休書,她便是心頭一哽。
“行行行……你們都嫌我礙手礙腳。”顧老太太哽咽著,臉色依舊蒼白,“既都嫌我,何必要攔我?還不如讓我死了一了百了。”
徐氏拽著手帕沒吱聲。
顧昶安則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母親到底是長輩,這些年了,難道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嗎?”
“我何錯之有?”顧老太太梗著脖子道,“我不過是就那一個願望,想讓文秀回來,咱們一家團圓,這也有錯嗎?文秀不是養在你跟前的,又不是你的嫡親血脈,你自然是不心疼。”
顧昶安知道母親性子強,認定了一點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罷了罷了。”他歎道,“事已至此,母親既還不知悔改,那父親那邊,我也懶得再去求情了。休書母親既拿到,明日文煜大婚結束後,兒子便差人將您送去大哥處。”
他說完,便站起身,轉身離開。
徐氏見狀,也起身然後追著他去了。
顧昶安的心不痛快,緊走了幾步後,才停下腳步,等身後的徐氏。
等徐氏追上他時,才見他麵色陰沉的可怕。
“母親這些年是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置氣呢?”徐氏輕聲勸道。
“唉。”顧昶安又是一聲歎息,他抬頭望著天上那輪皎月,不知怎的,回想到了幼時,“從前母親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她明事理,知規矩,更知道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但如今……”
“人總是會變的。”徐氏安慰他,“或許文秀始終是母親心頭的一塊心病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已經有了主意。
若是她去開口求謝苒,說不準謝苒會同意將顧文秀放出來呢?
橫豎也沒人敢說皇後的不是。
隻不過,在徐氏這說的時候,顧昶安似乎就意識到了她要做什。
他立刻道:“這件事,你萬萬不可向苒苒開口。”
徐氏詫異:“為何?”
謝苒始終是她的女兒,哪怕是當了皇後,難道連她這個做母親的求她辦件事都不行嗎?
“你可別在這時辦糊塗事。”顧昶安嚴肅道,“當初馮家禍亂朝綱,以狸貓換太子,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宮中後妃按理也該是當斬的,是皇上念在她們無知,才將一眾後妃送去園林。”
換句話說,能讓她們活下來,已經是大發慈悲了,更不能將她們放出來啊。
這種事始終是不光彩的。
徐氏猶豫了一下,想到顧老太太白日時說的那句話。
“可母親不是說,也曾有後妃離開過嗎?”
關於顧老太太說的那個人,顧昶安也有耳聞。
據悉,那假死脫身的是曾經的齊妃。
當初宮變也是齊妃在後宮應外合。
更何況北境鄭廣將軍的全力支持也是看在齊妃的麵子上。
這是顧昭與鄭廣之間所做的一個交易。
古往今來,帝王所做之事,哪容得下一個平明百姓評頭論足?
更別提顧老太太今日那話話外的威脅之意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顧昶安道,“再說了,她說有就有嗎?”
個中詳情,顧昶安並不打算與徐氏多說。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