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箬邊擲地有聲的說著,邊抬眸望向城牆之上。
她征戰四方,卻不曾與北巍君王有過半點交集。
楚夕城牆連綿數千米,城上守將數之不盡。
照理,在這樣人群熙攘的城牆上,想要尋到隱藏其中的墨楚涵並不容易。
偏偏白箬僅憑著墨楚涵那股強大的氣場,一下子便捕捉到了墨楚涵所在位置。
她那雙宛如黑夜妖精般嫵媚,又似幽穀鬼魅般滲人的雙眼,銳利的盯視向墨楚涵。眸中滿是嗜血的憤怒與殘暴的煞氣,仿佛是惡鬼附身,隨時要將人拖入煉獄之中。
森森冷意,在驕陽勝火的七月竄心入骨,令眾人毛骨悚然。
誰也沒有想到,白箬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子,眸中迸發的寒芒會是那般可怖。
隻是在回過神後,眾人不禁又為白箬捏了把冷汗。
要知北巍君王墨楚涵是個睚眥必報的主,白箬這喊話連個尊稱都不帶,就直喊了墨楚涵的名字,可不就是在自掘墳墓的節奏?
更何況如今白秦帝君齊浩箋尚在北巍手中,白箬形同於授人把柄。
眾人雖琢磨不透墨楚涵要如何使用齊浩箋這枚被當成人質的棋子,卻大抵猜得白箬必是因此事才被迫孤身前來。
這樣的境況下,白箬一句話惹得墨楚涵不高興,都可能給自己引來無邊的災難。
如此逆境,眾人著實想不到白箬方才的那句話,是過於心高氣傲的草率行徑,還是故意要激怒墨楚涵的刻意而為……
就在眾人猜測紛紛間,墨楚涵僅是丟一了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齊浩箋在楚軒茶肆。”
說罷,便揮袍轉身,徑直消失在了人群。
那般淡然的姿態,直叫城上眾守軍險些驚掉了下巴。
要知墨楚涵平日絕對算得上一個臭名遠揚的暴君。
他狠厲無常,隨意一句不尊的話落在他耳中,都可能給說話者帶來誅滅九族的罪。
若不是北巍先皇仙逝前,為墨楚涵留下了諸多忠臣良將,北巍在墨楚涵殘暴的統治下,也絕無法在亂世存活至今。
可今日的墨楚涵卻一反常態,在白箬麵前卻顯得無比大度。
這樣的墨楚涵,反倒更令眾人覺得惶惶不安。
隻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墨楚涵不過不想與白箬有太多的交集。
他與白箬雖是初見,但白箬身上隱隱散發的那縷氣質,卻隱隱觸動著墨楚涵的心。
這樣的感覺,令墨楚涵心神不寧。
白箬身份特殊,既是白秦皇後,又是戰場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將領,走至今日與北巍早已水火不容。
這樣的女子,即便再讓人動心,也絕不該是他墨楚涵能選擇的對象!
奈何他這才剛轉身離開,白箬的身影卻無數次的在識海浮現。猶如魔咒般深刻的印入他的心底,讓他無時無刻的回想。
這般感覺,令墨楚涵格外不安。
若有選擇,他並不想除去白箬。
但身在帝位,他又有著太多的身不得已。
暗殺白箬事大,早已在內閣之內經眾臣商討。
而今,為顧及北巍一統大業,他看似已無其它選擇。
白箬將死,白秦將滅,已是不爭的定局。即便他有再多的想法,也改變不了白箬必死的命運。
如此轉念一思,墨楚涵終是淺歎一聲,乘上快馬,一路朝楚夕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場暗殺,他無須插手,自然也不想攪黃。
縱觀全局,他隻需護得墨筱趣一人安然即可。其餘人的生死,從來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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