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類別:未分類 作者:別四為 本章:(三十三)

    八百秦嶺關隘,多少滄桑風流,而今弘治得治世,古時豪情,都賦予朝日陰翳之間,陰陽平衡之道矣。

    毛竹新鬆,這山坳都是高樹闊葉,不知道哪來了一股鬆竹味道。

    梅再醒來時,身下的床榻並不是花房屋了,床褥略軟些,許是睡得久了,雖軟卻也覺得乏,聞著周遭安靜的老檀香,梅心中清淨,這屋中陳設,是盛唐的規製,隻是用具簡潔,又沒有盛唐的華麗,在她看來,倒沒什好處,隻一樣,夠寬敞,在屋子練個拳腳也是夠的。

    梅見四下無人,耳力之內,並沒覺察雲琰在附近,深吸一口毛竹清新氣,旋即起身,既然還活著,還是知趣的自己回去吧,練一練逅逢劍法,以圖後報。

    旁側的香案上,倒是挺有意思,正經的香爐是鏤金的方樽,煙氣渺渺而出,很是幽微,不遠處的簾帳上還掛著幾個赤金鏤空的圓球,香囊大,離遠看不清,還以為是裝飾,走進了卻發現金球也燃燒著香料,居然不怕引著簾子著火,倒是個極精巧的物什。

    梅哪認得這赤金紋銀鏤香囊,這是盛唐時期人們喜愛的一種熏香方式,適合佩戴和掛飾,可隨身,亦可懸掛在簾帳上。梅雖不懂這些,但是眼眸清明,這處居所,必定是個女子打理。

    盛唐的房屋,倒是和倭國很像,拉開門的時候,梅有瞬間的恍惚,許久已沒有這種感覺,腦子片刻的回憶,一閃而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再想起什,也已都是不該。梅晃了晃頭,一晃之下,才知道還是有些頭疼,穿過一層層長廊,往記憶入口的方向走去,這屋子是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為何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幾近相似的陳設,並沒有什生氣,必是辜負了這片森林。

    待走到大門口,梁上的紙燈隨一陣風輕輕晃悠,耳畔能聽見騾佩銅鈴聲,門口的舟不在了,溪水依舊,遠處正溜達過來一匹黃毛的駱駝,梅看傻了眼,瞬時就精神了。

    這隻駱駝好像是認路的,自己往這邊溜達,步態猶然,不一刻自己就上了木橋,還知道過溪呢。待它走到房前,就站在梅旁邊,除了喘了幾口粗氣,一點也不吵人。

    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駱駝的毛,摸起來還真是不如看著,不知道有沒有人摸過大象的毛呢,在倭國國宴上,梅摸過一次大象的毛,實在是特別的紮手,還不如遠遠看著呢。這隻駱駝背上倒是沒背東西,它的雙峰之間放了一個繡的精巧的鞍子,不知道是誰會騎上它,這是山坳,不是沙漠,它又是怎進來的呢。

    梅與駱駝玩了一會兒,看它睫毛和眼珠甚是通人情,想必馴養很久了,此刻能的唯有道別。

    這時,從後麵出來一唐裝女子,手上端著一碗湯水,她梳的是唐時高髻,斜插了一隻飛羽步搖,簡約的唐裝,還是選了白絲的衣袖和殷紅的襦裙,乍一看顏色甚是好看,連身上的飄帶選的都是五彩的,梅雖不認得,但是能分辨出來,她的打扮必是講究的。

    這個她,叫玉漱。

    玉漱:“我是玉漱,姑娘去哪?”

    梅:“我可以回去?”

    玉漱不話,上前遞上手中的湯碗,原來是藥,熱騰騰的苦。

    玉漱:“公子沒,你不能走。”

    梅:“他,去哪了。”

    玉漱:“姑娘風寒厲害,先喝藥吧。”

    梅看的出來,玉漱要比郎莞年紀大一些,甚至可能比自己的年紀還要大一些,她的眼中沒有猶疑。一旁的駱駝聞到了藥味,倒是聰明的自己溜達開了。

    自古良藥苦口,便一股腦喝了。

    若把自己囚禁於花房那邊,招人誤會,別人有可能會猜想自己是海玉,雲崢的女人;這下雲琰將自己抱回來,又放在身邊,別人可是要看迷糊了。梅尚不知自己這條命要鹿死誰手,眼前的空藥碗,著實諷刺。

    玉漱見她低頭不語,有些凝重,便勸道:“姑娘若不嫌棄,穿一件我的青衿吧,把這件換下來,如何?”

    梅:“多謝。”

    玉漱的青衿,衿子上紋著細弱的梔子,亦是唐裝,倒是穿著甚是好看,飄帶這回不是五彩的,搭配了青白的飄帶,配著外頭一林子的蔥綠,好似林間精靈,恐怕早晚山中是要冷的,梅順道要了一件厚披風,看玉漱也並沒不樂意,想她是不缺這些的,雲琰想必帶她極好吧,不然不會比郎莞看著還要講究。

    梅最近幾個月都是越發的消瘦,玉漱看著身量其實差不多,除了圓潤些,她的衣服竟有些肥大,玉漱讓梅坐下,竟有意來為她梳頭,幾個月沒有盤過發髻,坐在鏡前,別有一番滋味到心頭。

    玉漱:“姑娘芳名?”

    梅:“玥總管沒有告訴?”

    玉漱:“你別試探我了,我可不歸苗玥管,我隻聽公子的話。”

    梅:“梅嵐。”

    玉漱:“蘭花的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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