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德樓中,謝夫人戀戀不舍地將手的書本合上。
到啟程的時候了。
從天安縣到慈州州城還有一段路程,她最煩這等旅途顛簸,不過她也明白人生在世,許多事雖然不願意做可還是推拖不得。
“夫人,咱們走不成了。”
婢女一臉不開心地從外麵走進房中,看了一眼夫人手的書。
“您還看這龍女傳呢,情情愛愛的,有什意思?”
“出了什變故?”
“城門都給緹騎的人封死了,說是什有妖魔作祟。”
作為廣義上妖魔的一員,小婢女很不開心。
朱厭是太古時橫行洪荒的異種,傳聞之中為災殃之獸,所到之處必然兵連禍結。
婢女雖然從小被陳郡謝氏收納於家中教養,但畢竟還是凶獸本性,隻有眼前的謝夫人才能駕馭。
後來她出閣嫁入琅琊王氏,陳郡謝氏索性便將這頭小小的朱厭作為陪嫁。
除了為謝夫人增添幾分底氣外,歸根結底還知道這異種除了謝夫人無人能製,留在家中不過是多個禍患。
“緹騎的人?”
謝夫人敏銳地覺察到了其中的問題。
“嗯,一群七品不入流。”
緹騎中的一線幹員大部分都在七品左右。
看來是史赤豹來了。
謝夫人心下了個推斷。
現在慈州緹騎的兩個頭麵人物,史赤豹、蘇徹。之前已經見過那位老相識,看樣子變成了一副遊俠做派。
不過這也正常,蘇徹剛到緹騎不久,還沒有弄明白緹騎的慣用的那些套路。
能招呼著緹騎這樣前後折騰的,也隻有那位史赤豹了。
不過他在這個時候弄出來這樣的動靜又是意在何為?
“夫人,不如您亮出琅琊王氏的招牌,咱們直接走了就是了。”
“我倒是來了些興趣,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謝夫人重新打開那本龍女傳:“他們要封就封吧。”
天安縣城門處,縣令裴懷怒氣衝衝的看著身著官府的朱彝。
“這是什意思,為什封堵各門?”
“沒什意思,隻是慈州提刑千戶所的意思。”
朱彝名義上是緹騎在天安縣的暗探,實際上他的暗探生涯非常成功,天安縣上上下下基本都知道他是緹騎的人。
裴懷深吸一口氣,舒緩一下情緒。
“老朱,現在不是說俏皮話的時候,城門一封,縣城的百姓的吃穿用度從哪來啊?”
“共度時艱,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共度時艱。
裴懷聽見這四個字笑了笑。
“外麵的災民可都等著官倉的糧食喝粥呢?老朱,一旦激起民變可是了不得的事,還請跟上麵講一講,高抬貴手啊。”
朱彝不說話,隻是笑著。
綢緞鋪內,蘇徹同史赤豹一起算著一筆賬。
“外麵粥棚的糧食,應該還有兩天的餘量,當然這沒有計算還陸續有災民趕過來的情況,這個算成一天。”
蘇徹在紙上寫寫畫畫。
“所謂一日不死要吃,三日不死要穿。歸根結底還是要生活,所以封城其實是下策。封來封去,不過是折騰地方上的衙門,於那位城隍老爺能有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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