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東華玉書,上古青帝靈威仰所留下的根本傳承,作為一本五方五帝時代的典籍,有著鮮明的個人風格與太古之時的修行風格。
其中所包含的具體修行方法,分為“存思”“神遊”“種靈”“煉聖”四種不同的方法。
所謂存思,便是存思神明之法,也算是最常見的玄門修行法門,在身中觀想種種神明,以其之虛成己之實,自虛無的神明之中冶煉出超凡之力。
而神遊則更進一步,以自家神魂吸納天地精華,體察法則的種種變化,衍化出種種神通法術。
煉聖,則是需要溝通天地,循玄妙法理,在天地與自己之間取得一個緩衝。修行傳統意義上的“天人相搏”在這個層麵上有所轉化,變成了修行人主動妥協並與反過來與天地相合的一個過程。不過這種相合的目的是為了脫離,從聯通天地,再到自我歸一,其中的玄妙即便是今日的蘇徹看來也是有些不著頭緒。
也許還是要見過靈威仰在玄都宮之中的留影殘痕,或許才能真的看明白這其中的變化。
最後一個便是種靈,種靈之法,按照靈威仰留在玉玦之中的信息,這似乎是某種神道手段的變種。
在種靈的過程中,首先便是要將自家的法力按照某種玄妙的法理凝成一顆種子,然後將這顆種子種在“信徒”身上,憑借著信徒的信力成長,在這個過程中,信徒會獲得許多法術神通,而修行人則可以獲得更多的好處。
在蘇徹看來,這幾乎是某種意義上的神道手段。
也許在上古之時,玄門的修行脈絡並不像現在這樣清晰,神道手段也算是玄門體係之中的根本一環,亦或者這是靈威仰自己偶然創出的得意之筆。
不過這種靈之法在蘇徹這確是有了另外一層改變。
蘇徹並不準備將這“種靈”種在自家的信徒身上,首先蘇三公子對神道手段的沒有興趣,另外就是身兼黑帝、黃天兩家傳承的蘇三公子還有更好的主意。
如果種的並非是“神靈的賜福”而是“邪祟的詛咒”呢?
陰山洞冥寶籙之中,有許多鬼物的雛形,若是以黑帝法門驅使,那就是最佳的毒藥。
這些鬼物會攫取生靈的元氣作為自家壯大的食糧,而這些鬼物又依托著陰山洞冥寶籙與自己連為一體。
從廣義上說,也能算是自家法力的一部分。
在黃天道的宮闕之中,蘇徹參照了許多法門,在鬱離子的指導下,終於將這門神通改頭換麵,重新擬了一個雛形。
這便是今日重創了李一真的咒術雛形。
兵魂作為載體,法力以為燃料,吸收銷蝕敵人的血肉精元,這等殺伐手段,即便是在鬱離子這樣的方家也評價是“大有可為”。
若是將之簡化完善,比如免去了月孛虺影印的黑帝法色彩,將九幽輪回法進行一些簡化,再給後土之德這樣的前置領悟來上些削弱,未嚐不能成為黃天道門中的一路新殺法。
今日一試,果然是頗有奇效。
特別是此法一旦展開,等於是用敵人的根本元氣轉化為針對他的殺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此長彼消之下即便是李一真這樣的還丹修士也難逃厄運。
不過缺點還是有的,那就是必須要蘇徹與有直接接觸時方可展開,這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修行人修為越高,交手時彼此的距離就越大,直接的身體接觸也越危險。
這些留在以後慢慢完善就好。
蘇徹邁步向前,周身元磁極光凝如劍氣,在身周流動不絕,每有擋在身前的青衣宦官或者是禦史台的人馬,在蘇徹麵前連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便會化作一團焦屍。
終於,蘇徹帶著小狐狸來到了緹騎的牢獄所在,那是一處陰暗的小房間,看上去類似什大戶人家的柴房一般不起眼,不過在地下卻是別有乾坤。
向下共有五層,皆是神魂難逃的監牢。
“理刑。”
一個麵色蒼白的百戶跪在蘇徹麵前,他身上穿著件幹淨的百戶袍服,臉上帶著一絲恐懼和無窮的悔意。
“楊赤心。”
蘇徹念叨著這個百戶的名字。
不用說,慈州的緹騎們都被扔進了大獄,這位能在這全須全尾的迎接自己,自然是已經投靠了李一真。
至於他原本就是建康埋過來的釘子,還是單純的貪生怕死,蘇徹並沒有興趣去探尋這背後究竟如何。
“卑職愧對理刑,愧對諸位兄弟,李一真那個混賬手段實在是太過狠毒,他們又有王命在身,卑職,卑職實在是……”
“朱彝和陸柏都在下麵?”
“是,緹騎的弟兄都在獄中,史千戶、陸柏與朱彝兩位兄弟都在最下一層,不過卑職無權下去,都是由宮麵的人單獨看管……”
“下去吧。”
蘇徹看著地牢的入口,這低矮的屋簷下轉悠著太多血腥味道。
自己不在的這幾日,慈州的緹騎們過的一定不怎愉快。
牢房之內,刑具上沾著曾經主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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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蘇徹多說什,楊赤心當前將麵被困的緹騎一個個解開枷鎖,嘴上不停說著道歉的話語,不過這些緹騎之間彼此雙目對視一番,卻是終究歸於無言。
蘇徹沒有說什。
緹騎內部父子相傳,都是大梁當年開國時的元從子弟,可以說是早已經與朝廷融為一體。如今遭逢了這樣的變故,他們自然是有怨氣,有憤怒,但也有這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從小就形成的認識。
解脫了枷鎖的緹騎們一個個麵色蒼白,神思不屬,一個個猶如行屍走肉。隻是下意識地整理衣衫,從監牢之中走出來。
精氣神已經在這監牢之中消耗一空。
不過蘇徹邁步繼續向前,由著楊赤心帶著他向最下一層走去。周匝陰氣與血腥氣漸重,蘇徹略帶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想不到這些朝廷派出來的這些人居然下手如此之重。
史赤豹與陸柏、朱彝到底都是朝廷的緹騎,他們居然能夠下得了這樣狠辣的手段。
最下一層的監牢就在眼前,手腕粗細的玄鋼鑄成牢籠,這鋼鐵在鑄就之時已經摻雜了玄門秘法,便是陰神也無法遁出。
“奴婢尚寶監葉斯拜見長信侯。”
一個穿著青衣的小宦官陪著笑臉在監牢之後,他從袖中摸出鑰匙,小心地伸進鎖頭,要將牢門打開。
“君侯不要見怪,李一真那個賊廝狗急跳牆,想害了咱們緹騎兄弟的性命,奴婢這才將牢門鎖上。這點小本事在君侯麵前不過是……”
蘇徹伸手一彈,一道元磁極光自他眉心射入,當即便將腦宮攪成一團焦炭。
左手輕攏,似乎在撫摸著一柄無形之劍,一劍斬下,鋒銳的劍煞自指掌間一躍而下,將牢門直接劈成了兩截。
跟在蘇徹身後的楊赤心咽了一口唾沫。
這一路行來,所有的宮中宦官不管軟硬,蘇徹連問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以辣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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