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大典,其實也沒有幾個人。
七十多名身穿道袍的弟子,整齊的跪在廣場上,最前頭擺著一張香案,上麵擺著“東華青童小君”的牌位,銅爐內點著三根高香。
這便是長生教的祖師牌位了。
自祖師牌位兩邊,分別排列著幾位身穿錦袍的弟子,領頭的乃是一位還丹,剩下的皆是通神境界及以下。
除了那位還丹手持麈尾站在香案之旁,剩下的錦袍弟子不是捏著玉磬就是打著旗幡,一個個的戳在那,雖然努力擺出一副鄭重的樣子,但蘇徹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此刻的不適應。
看來這典禮原本也是糊弄慣了,即便知道自己要來,這些人還是拿不出精神。
氣可鼓不可泄。
那位還丹修士本來還在那搖著麈尾一番宣教。
“我長生聖教,起於當年上古天庭,開派祖師東華青童小君名列乙木之位,執掌星鬥之尊。天庭崩滅,祖師不幸身隕,諸多弟子奔逃,幸天無絕人之路,此後四千年,於南天荒傖篳路藍縷,有幸拜入聖主教下,恭聽慈訓,了悟超拔之奧妙,勘破長生之真義……”
婉瑩這邊領著蘇徹剛一現身。
這位趕緊停了嘴巴的念叨,趕緊走上前來。
“婉瑩師姐,這是什風把您給吹來了。”
他自然是知道婉瑩要來的,不然也不會今日讓人張羅這等排場,還編了這樣一套說詞。
若是往日的規矩,那就是叫眼前的小子們連磕一百單八個頭,然後分到各院之中幹活了事。
“過來瞧瞧,今天倒是弄了些新花樣啊。”
婉瑩左右打量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道:“你先去忙,我們就在這看看。”
她說著向蘇徹微微一笑道:“馬齊,與我一般都是老師門下,您有什事情隻管向他說就是。”
這馬齊說著向蘇徹諂媚一笑。
“您老……”
“自便吧,我就是過來看看。”
蘇徹和煦地笑著。
“如此重要的大典,還是按照儀軌走完為好。”
“唉。”
那名叫馬齊的還丹點了點頭,跑去接著宣講。
蘇徹也跟著眼前的弟子們一道,對長生教的曆史聽了個大概。
這長生教的傳承,的確是能跟上古青帝靈威仰扯上關係,但是也不算特別有關係。
他們這一脈的祖師乃是那位東華青童小君,但是等到上古天庭隕滅的時候,這位也是跟著一起在天地劫數與外魔攻伐之下隕落。
剩下的一幹弟子作鳥獸散,在此方天地又遊蕩了近千年,最終在南天重立山門,不過這一次卻是跟域外天魔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南荒的修行門派從各脈雜糅到歸於魔門,成為如今的南荒魔教,應該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其中長生教倒是由小到大,由弱到強,雖然外丹法走的艱難,但是勾搭上了域外天魔,很快就有人證道長生,為長生教穩住了陣腳。
一手是域外天魔,一手捏著丹藥這等緊俏的貨品。
長生教在南荒開枝散葉,漸漸成了氣候。
到了今日,門內一位劫法宗師,三位長生真人,著實稱得上是曆史上最為興旺的時代。
蘇徹不知道下麵的這些新入門的年輕一代聽在耳中是什反應,不過自己倒是有些喜出望外。
按照上麵那個馬齊的講法,長生教隻是當年東華青童小君門下弟子之中的一脈,還有其他幾脈也在南荒傳承,平日甚至還有不少往來。
上古青帝的遺蛻被大力無畏天魔王擄走,門下一脈在南荒墮入魔道,跟末法主們不清不楚……
這自然不是什好事,但此地若有當年青帝靈威仰的遺留,對於如今蘇徹參照其脈絡,解決自己的問題,或許也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典禮進行過了大半,下麵的弟子頭都要磕個青紫,馬齊的創業故事也快講完,外麵忽然又是一陣喧嘩。
蘇徹不必用眼去看,就知道那個剛剛被暴打一頓的年輕人終究還是跑了過來。
這些小子還真是能下死手。
隻是用神念略微一掃,蘇徹就能看出這個姓呂的年輕人肋骨已經斷了,身上的淤傷倒是其次,髒腑也受了些創傷。
長生教入門一樣走的是玄門導引的路子,這個時候傷了髒腑,以後的路子可不好走。
要知道五髒各屬五行,心火肝木腎水肺金脾土缺一不可。
那群小子動手表麵看來沒有輕重,倒也打得“恰到好處”,不管這姓呂的是什路數,隻要傷了髒腑,修行從一開頭就慢了他們一籌。
“喧嘩什?”
領頭的金丹一揮麈尾,馬齊惱怒地望向另外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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