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敏從聽筒中聽到了那一聲巨響，忙問道：“怎了？是不是出事了？”她的心髒麵對這一次次的驚嚇已經有了提前報廢的跡象了。

    趙銘站起身拉了蔣瑤瑤一把，：“瑤瑤鬧情緒呢，別擔心，我這就送她回去，先掛了。”

    蔣瑤瑤抬起頭哭得滿臉淚水，大聲問道：“你不是照顧我，不會和她結婚的嗎！”

    趙銘抓起蔣瑤瑤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如同撿起一個娃娃般容易：“我和你媽媽結婚的話，不是更方便照顧你了。先回去，別讓她著急。”

    “我不回去！”蔣瑤瑤猛烈地掙紮起來，浴巾在身上滑落，赤身裸體著和他進行抗爭，“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多漂亮的女孩在歇息地的時候都顯得格外可笑和滑稽，趙銘的耐心逐漸消退，他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哄著蔣瑤瑤：“快起來，把衣服穿好咱們就在一起。”

    蔣瑤瑤聽著他那哄三歲孩童的語氣心不住作嘔，急道：“我不是孩子了！等我成年以後她的公司就是我的了！我把公司給你，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趙銘笑了起來，拎著蔣瑤瑤甩到了沙發上，自己開始往身上套衣服：“瑤瑤，我原本以為你和平常的女孩兒不一樣，沒想到。”蔣瑤瑤抓著沙發皮，怒吼：“我年輕漂亮，到底哪不如那個老女人了！”

    趙銘聽著她如此謾罵親生母親不由地歎了口氣，係好腰帶轉過身麵對著她一顆一顆的扣著扣子，“你母親是個好女人，她和你不一樣。男人娶得不是年輕漂亮的，而是娶最值得娶的。算了，我和你這個幹嘛。”趙銘撈起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催促道：“好了，快點兒收拾收拾。”

    蔣瑤瑤的指甲越陷越深，噗地一聲戳進了柔軟的棉芯中，漂亮的臉蛋早已被憤怒和絕望侵占，嗓音尖銳得好似筆尖在在黑板上劃過，“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是玩玩的？”

    趙銘笑了，心想電視上還是少放些偶像劇吧，十七歲的姑娘出這種話十分搞笑了，“不是玩玩，瑤瑤，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大人世界的規則了。”

    大人世界？蔣瑤瑤想起了那晚邵炆的話。

    “‘愛’不過是給你帶零食、幫你做作業還有幫你打架。”

    是的，董勤為她做的不過是爾爾，麵承載著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真心。趙銘呢？帶她來高級酒店吃西餐，給她買隻有在雜誌上才見過的裙子，不過是為了得到母親而順便給自己的甜頭，事實就是這樣殘忍，她為了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殺了愛自己的男孩兒。

    豆大的淚珠又滾了下來，蔣瑤瑤這才明白為什總有人希望後悔藥能夠發明出世。

    趙銘沒了心情，把衣服扔到了蔣瑤瑤的手邊，急道：“又哭什！快換衣服。”

    蔣瑤瑤低著頭穿起了衣服，醜陋的成人法則硬灌輸進她的腦子，城牆建造了一半卻又倒塌，她穿好內衣再次抬頭看向趙銘：“如果我願為了你做任何事，你能……你能不娶她嗎？”

    趙銘抽著煙，靜靜地看著她：“快點兒吧，不要讓你媽媽等著了。”

    脆弱的心靈徹底燒成了灰燼，蔣瑤瑤反手抹去了淚水，咬著牙看向趙銘：“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誰也不要得到了。”

    “什？”趙銘半眯著雙眼不明所以，“這……你你你！怪物啊啊——！”他看到蔣瑤瑤的手上冒出點點藍星，把手邊的沙發劈下了一個角。

    剛蒙蒙亮，霧氣四處翻滾封住了照射大地的陽光。

    季和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忙活了整整一晚上，他終於把電網的密碼破解了。一滴水掉了下來，正落在林的側臉上，不知在什時候他竟然枕著季和的腿睡著了。

    林坐了起來，抬起手揉著眼睛，看到了季和微紅的眼圈，把人抓了過來吻了吻他的額頭。季和伏在林溫暖的胸膛前，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進入了夢鄉。

    季和的眼睫毛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嘴唇微微撅起擺出讓神親吻的姿態，一張臉透出蒼白的顏色。林聽著他有節奏的呼吸聲，忍住了把人揉醒的欲望，將他往自己的懷又緊了緊。

    韓旭東醒的最早，洗漱完先去查看了給二人留出的房間，沒找到人便知應該是在樓下。他走到樓下，一嗓子的話看到林半抱著季和截然停止。落地窗簾沒有關嚴，金黃色從縫隙中鑽了進來，映在二人身上，林的手托著季和那隻受傷的左手捧在自己的腿上，如同油畫般寧和。他的眼前仿佛上演了一出虐人心肺的話劇，遲歸的騎士圈著離去的王子，韓旭東腦袋驟地一疼，他轉身沉默離開。

    季和不知道自己睡到幾點，睜開眼睛發覺抱著自己的從林換成了床，他伸了個懶腰，又在被子滾了一圈坐了起來，打開門看到林堵在自己的門口，麵前站著兩名昨沒接觸過的兩個人，看上去劍拔弩張隨時準備幹上一架。

    “喲，開會呢？”季和拍了拍林的肩膀，“洗手間在哪？”

    對麵那個稍矮的男人道：“直走，最麵的那個房間。”

    季和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謝了。”

    他像是沒看出氣氛的緊張，一邊走一邊哼歌，心想反正林會擺平的。

    那男人見季和一句話都沒多便離開了，心一急，正要大喊時林換了個方向站著，正好擋住了季和的背影：“這事兒跟我，他不參與行動。”

    “那行，”身材高大的男子攔住矮個子，低聲道，“我知道你們是領導，但這畢竟是我們負責，你不讓我們參與行動是怎個意思。”

    林冷冷道：“剛剛就了，你們是熟麵孔，不方便出現。”剛剛在商量對策的時候這倆人不話，故意挑在韓旭東離開的時候來講，還要去找正在休息的季和，揚言要一起理，擺明了是在欺負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