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內,昨忙活了一整晚的便衣們趴在桌子上補眠,季和朝邵炆使了記眼色,示意先不要叫醒他們。季和拿出手機放在桌上,還用幾本書將它墊得高高的,攝像頭對準了那群正在睡覺的人。緊接著,躡手躡腳走到分析案情的白板處,看向上麵貼著的屍體照片。旁邊的紅筆注釋奪走了他的目光:“男,二十七歲,無業,”拚接的肉塊被整齊得擺放在冰冷的台子上,下刀的位置永遠都落在關節處,嫌疑人的嚴謹態度讓季和發自肺腑的讚歎。
再往下就是那根孤零零的手指,藍色的潦草字體標述:男,二十九歲,未知。
季和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貼上去仔細觀察著這根突兀的手指。這又代表什呢?一個嚴謹的人竟然會到最後功虧一簣裝錯手指?除非……
“你是誰!”
握著紙杯的便衣走進房內,抬頭便看到了陌生人站在白板前,屋的人還都睡得像死豬,心頓時緊張不已。
邵炆認出這人是昨叫走譚青峰的人,走上前解釋道:“這是從b市來幫我們辦案的同事,叫季和。”
二人交談的工夫,屋內的人醒了過來,堂皇的看向對峙的三人。
便衣將信將疑的放下紙杯,對季和伸出手相握:“對不住兄弟。”
季和笑道:“是我唐突嚇到你們了。大家都睡醒了的話,可以來談談案子了嗎?”
便衣露出為難的笑容,放下手向後走去。
睡醒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話。季和低頭,在桌上拿起一個棍狀的木棒,勉強充當教鞭。
“首先,這具較為完整的屍體信息量最多,我們應該先確定他的身份。雖然很有可能是無業,但從他手上的繭子來看肯定會在汽修店給別人打零工,但是沒有人報失蹤,這就證明這個人不是辭職就是和店主關係不和,我們可以先去詢問案發地點附近的汽修店。”
季和洋洋灑灑的了一長串,下麵的人鴉雀無聲。
季和淡淡笑道:“那邊的三人可以組隊出外勤嗎?”
被點名的三人互相看了看,頭一低兩眼望向褲襠,當做不是在自己的事情。
邵炆歎了口氣,聲勸季和:“沒辦法,他們被上頭下了命令。”
“上頭?”季和往花板上瞧了一眼,疑惑道,“沒記錯的話,咱們就算上頭的人吧。”
邵炆苦笑,輕輕晃了晃頭。
季和走到手機旁邊,關掉錄像功能,轉而打開視頻轉到眾人眼前。麵的播放著季和在台子上談論案情,下麵的人毫不在意各玩各的的畫麵。
所有人臉皮一緊,連忙正襟危坐。坐在最後的人忍不住,一怒之下拍案而起,指著季和道:“你到底想做什!”
季和收起手機,放回口袋:“不做什啊,和大家討論案情,抓出幕後凶手而已。”
剛剛和他握手的便衣也裝不下去了,怒道:“那視頻是怎回事?你拍我們做什!”
“我看你們睡得這香,想必也沒來得及開晨會,”季和勾起嘴角,陽光從屋外灑了進來,畫淡了他的眉眼,溫和的笑容之下隱藏著一份不容踐踏的堅定,“平日紀律不行,隻好由我來幫你們整頓了。如果,再這樣消極怠工,這段視頻將會被送上頭條。”
送上頭條的後果眾人也懂,當即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季和的雙眼中能噴出火來。
季和:“聽著,我不管你們接到了什命令,要怎調查。但是,這件事已經由我接手,便由我負責,想幹就好好幹,不想幹現在立刻離開這間屋子。”
最先跳腳的男人站起身,立刻朝外走,坐在門口的便衣上前抱住他,眾人紛紛勸他冷靜下來,先不要離開。
邵炆想走過去一同勸那人,季和輕輕拉住他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他想去和宋靜江告密。”
邵炆一聽心更急:“那還不攔著他!”
季和輕輕笑道:“我要的就是宋靜江來。”
邵炆歎口氣,不再掙紮了:“連青峰都無法左右宋靜江,你打算怎做?”
亂作一團的人終究是沒攔下那人,男人憤恨地走出了房間,大力地摔上門,窗戶的玻璃都被震得發抖。
季和朝邵炆眨了眨眼睛,兩隻手撐在棍子上,朝那一堆人喊了句:“還有嗎?這個時候人少比人多更有用。”
握著紙杯的便衣站了起來,他是看在邵炆的麵子上才一直沒有話,如今被一個新來乍到、毫不清楚底細的人逼到這個份上,終究滿腔憤怒無法抑製:“你們到底是想搞什!”
“這不是你們的地盤,不要為所欲為!”
季和心中冷笑不停,握緊棍子在桌上大力敲了一下,屋內登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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