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譚青峰咂舌，抬起頭和林對視一眼，“它擁有自主意識。”

    邵炆皺眉，努力不讓自己朝林的方向看去：“這，和林一樣？”

    在誇獎中提到自己的姓名，林的臉上非但沒有流露喜色，反而比邵炆的表情更加嚴肅：“比我更強，他在戰鬥中沒有受到重創。”他的拳頭握得死死地，放在腿上，低下頭去滿目自責。

    對方可以算是毫發無損，而己方卻三人重傷，實力差距擺在眼前。

    譚青峰擺了擺手，倒不像他們那般凝重：“要是沒有林，我們三個就別想回來了。隻是那名……‘哨兵’超出了我的認知。”

    “你們竟然又遇見了那種東西。”邵炆倒吸了一口涼氣，當時的驚心動魄肯定無法用簡短話語帶過。

    譚青峰捏起了自己的睛明穴：“所以，那名村民應該不是被什野獸咬傷，而是受到了‘哨兵’的攻擊。”他放下手，續道，“而且，那名‘哨兵’的長相，我覺得眼熟。”

    “眼熟？”季和疑惑地抬起頭。他之前見過的哨兵已經沒有了人形，用四肢攀爬，利齒撕咬宛如猛獸，完全不明白為什譚青峰會冒出這樣一句話。

    譚青峰低下雙眼，看著自己的掌心思考，沒有再什。

    林側過臉，回道：“他有完整的麵容，不像以前那種。”

    季和點點頭，勾起嘴角冷嘲道：“沒想到對方的手段比我們先進了這多。”一股失落的挫敗感瞬間湧上季和的心頭，在敵人不斷向前探索的時候，自己這夥人又在做什呢，他自詡聰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季和揉了揉鼻子，眉頭緊鎖。

    “邵炆，下樓幫我買盒煙。”譚青峰倚在床頭淡淡道。硝煙漸消，通緝令也隻限中心內部人員知曉，此刻出去倒是沒有危險，但也需要提高警惕。

    邵炆點點頭，正要動身時季和站了起來：“我也去。”

    林道：“我陪你。”

    譚青峰咳嗽一聲，沉聲道：“你留下，我有事情和你談談。”林無奈，隻好站在原地，目送季和與邵炆前後離開了。

    譚青峰看見了季和沒帶走那張書寫過的紙，好奇心發作準備伸手去摸，不料卻牽動了傷口，林本來不想管，又看他白著臉呲牙咧嘴的狼狽模樣，不得已把紙抓起來丟給譚青峰。

    黑色的筆水在紙上畫了一個像譚青峰的人臉，頭頂被一根棒子敲。

    譚青峰：“……”他把紙疊好放在床頭櫃上，揚起下巴衝林挑了挑，“坐。”

    林坐了下來，看向譚青峰。

    譚青峰認真道：“對不起，是我這一步走錯了。”

    林不話，隻是把頭轉向窗戶外麵，看著在b市不曾見過的湛藍空。

    譚青峰扯了扯嘴角，像是料想到會有這種場麵，臉上沒露出尷尬顏色：“你沒有將‘超英計劃’的內容告訴季和吧？”

    “沒有。”林漠然道。

    譚青峰深吸一口氣，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的食指不停地在右拳上敲打，像是在醞釀什，眼角不停地斜盯著林。

    半晌，譚青峰開口問道：“你在y國查到了什？”

    “‘塵埃’組織販賣人口，我將人證帶了回來。”林一字一句交代，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隻是臉上的冰霜從沒解封過。

    譚青峰問：“你沒有打聽到你父親的消息？”

    “沒有，”林正過頭來，銳利的目光刺入譚青峰的雙目中，“譚局，你在懷疑我？”

    譚青峰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起來：“能跟我走到這步的，我還能懷疑誰。”一名【理性】的愈合能力自然沒有【感性】強，更何況他傷的不輕，譚青峰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林盯著譚青峰看了半，：“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譚青峰腦袋嗡嗡響，也不勉強，朝他比了個手勢便放行了。

    走出房門的兩個人——

    季和與邵炆兩個人身上變得幹幹淨淨的，不像剛才那樣引人注意的嚇人，前台姐看了他們一眼，冷靜地把頭轉正過去。

    季和走在前麵，腳步快得驚人，他需要大量時間來思索和整頓情緒。譚青峰受傷，四人都上了通緝榜，更不要和韓旭東他們聯絡了，恐怕己方身上所帶的通訊設備早就被放下了追蹤信息。現在要怎辦？買隻鴿子訓練傳信還來得及嗎！季和腦子越想越混亂，幹脆抬起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冷靜下來了。

    邵炆追至季和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是做什。”

    季和的腦袋頂亮起一盞燈泡，拉過邵炆忽然掉頭，朝反方向走去。

    “哎？”邵炆看見便利店的招牌越來越遠，疑道，“走那邊啊！”

    季和安撫道：“我知道，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需要去辦，咱們去上午那家福春副食，把那個學生找出來。”

    邵炆問：“找他做什？要揪回市局嗎？那立功的應該是他。”

    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