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拓八十一年春,神武三才肩負著尋找武神之路的使命踏上了征途。
中聖六城,傍晚時分的江遙城景色別有一番韻味。
晚風伴楊柳,青石古街上人來人往,四處都掛著燈籠,柔光照亮了夜幕。
陸軒轅一襲水墨長袍,腰佩青玉圓環,左手握著折扇輕放在小腹前,右手背在身後,步伐輕緩的走在街上。
他的身旁,慕容夏沁金簪紮發,耳掛玉珠,眉如丹砂,麵如桃花,一襲淡粉色抹胸長裙,手執一把山水畫圓扇,一顰一笑,皆為優雅。
兩人好似金童玉女,並肩而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皆為讚歎。
慕容夏沁來到一位扛著草靶賣糖葫蘆的街邊小販跟前。
她買來一串糖葫蘆,咬下了第一塊糖葫蘆,鼓動著腮幫子一臉的滿足。
她將糖葫蘆遞給陸軒轅,臉上洋溢著笑容,笑得跟蜜一樣甜。
“嚐嚐,很好吃的哦!”
陸軒轅蹙了蹙眉,他一向不太喜歡這些東西。
但是不好拒絕,於是接過糖葫蘆咬下了第二塊,十分不情願的咀嚼了一下。
然而這一次,和他曾經吃過的那種十分酸嘴的完全不一樣,這一次的糖葫蘆卻是異常的甜,甜到了心。
他還在驚奇這樣的味道,突然遠處綻放出了璀璨奪目的煙花。
煙花爛漫,於夜幕散落夢幻般的色彩。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醉在煙花的絢爛之中。
一旁的酒樓三層靠窗的位置,白千詡、歐陽漓以及南宮北辰三人正在喝著小酒,談笑風生。
“不是我說啊,老陸跟人姑娘幽會關我們什事兒,幹嘛要跟著來啊?”歐陽漓一邊喝酒一邊大快朵頤的吃肉,嘴還不停的支吾道。
白千詡搖了搖酒碗,單手杵著下巴笑道:“誰說我們跟著他了,我們是來這喝酒吃肉賞風景的。”
南宮北辰將碗中酒一口飲盡,“煙花是好煙花,鴛鴦也是一對好鴛鴦,走一杯。”
白千詡碰了一杯也幹了,歐陽漓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倆,撓了撓頭。
古街上,慕容夏沁突然一把撲進了陸軒轅的懷。
“陸公子,你我相識多久了?”
陸軒轅臉“唰”地就紅了,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辦。
“一……一年有餘。”
慕容夏沁閉著眼眸微微一笑:“我爹一直想讓我找個如意郎君,我想我已經找到了。”
“慕容姑娘……你……你在說什……”陸軒轅嘴唇緊張得微微顫抖道。
慕容夏沁柔聲繼續說道:“對了我送給你的手帕還在嗎?”。
陸軒轅點了點頭:“自然在。”
之前陸軒轅答應好洗幹淨還給慕容夏沁的絲帕,卻不料那日之後慕容夏沁說送給他了,這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夏沁聞言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她仰起臉看著滿臉緋紅的陸軒轅。
“我爹同意了,他說他很看好你,也願意我跟著你,這塊絲帕就當是信物了,雖然有點草率,但至少它是你我相知相識的見證,所以……今年蒲月,你可願帶此信物,娶我為妻?”
這句話讓毫無防備的陸軒轅身子頓時一震。
看著慕容夏沁那一臉期盼的眼神,陸軒轅有些無措。
“怎……不願意啊?”慕容夏沁失落的撅了噘嘴。
那一刻,陸軒轅瞬間有一絲心疼,他立刻搖頭道:“沒有……不……我……我答應你。”
慕容夏沁頓時喜上眉梢,“好啊,那我等你,你一定要來啊!”。
陸軒轅羞紅著臉撓了撓頭。
那一晚的風,相當的溫柔,那晚的月,何其的皎潔。
…………
武拓八十一年春末,這天晚上,白千詡三人硬拉著陸軒轅去了一處酒樓。
“你們這是作甚?”陸軒轅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
白千詡苦笑一聲:“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但是歐陽老兄他嘴饞得緊,說找到一家好店,硬是想要喊上我哥仨出來聚一頓,我們拗不過他,所以我們就把你拉出來咯。”
“正好,今晚醉飲達旦,明兒個一早給你打扮得玉樹臨風的送過去。”南宮北辰哈哈大笑道。
“就是就是,有啥不懂的你跟我們說,男女之事,就沒我和老白不懂的!”歐陽漓像個酒蒙子似的舉著酒碗哈哈笑著。
白千詡瞥了他一眼,“你個酒蒙子,我們都還沒開始呢,你個孫賊就給喝成這幅德行了,再說了,別啥事兒都拉上我啊,我可不懂這些,你別亂扯。”
陸軒轅無奈,隻能和他們一起坐下。
…………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當陸軒轅睜開視線恍惚的雙眼,外麵的天色還是和來時一樣的。
“嗯……我還以為睡了很久……還好……還……”
“客官,你們都睡到第二日傍晚了。”這時,一位小廝打斷了他的話。
陸軒轅聞言頓時神色一驚,酒勁一下子就驚醒了。
“什……第二日傍晚了!?”
陸軒轅一臉驚慌,今天是他和慕容夏沁約定好的大喜之日。
他直接一個箭步從窗戶躍出,立刻朝著慕容府上奔去。
“哎,客官……錢……”那店小廝一臉無奈的看著陸軒轅消失在視線。
隨後他想著還有白千詡等人,然而當他一轉頭,原先躺著的白千詡三人早已沒了蹤影。
店小二:……
“老陸跑那快幹嘛?”歐陽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道。
白千詡瞥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我們都睡過頭了,他可是今日的主角啊,這下好了,都是你提的餿主意,現在玩大了。”
南宮北辰也打了個哈欠道:“咱仨誰也別說誰,都沒提前醒過來。”
三人緊緊跟著陸軒轅的步伐往慕容府趕去。
當陸軒轅趕到慕容府時,此時這正圍了一大群人,還有許多官兵在這。
本以為隻來賀喜的,但突然陸軒轅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他心猛的一顫,隻聽人群在嘀咕著什。
“唉,好可惜啊,聽說今日慕容府是準備給女兒辦婚宴的。”
“那可不,我還收到了請帖呢!”
“唉,怎偏偏遇上這種事,真慘。”
陸軒轅擠開人群看去,隻見慕容府大門洞開,麵躺著許多屍體。
他急忙衝進府內,幾位官兵想要攔住他,卻別他周身劍氣震開。
他一路跑到了正廳,沿路的官兵全被他放倒在地。
隻見慕容家護衛的屍體遍地都是,慕容夏沁的貼身丫鬟淺荷的屍體也躺在正廳外。
而正廳內,慕容家主正坐在太師椅上,胸口被一柄長劍刺穿,身體被死死釘在了椅子上,他低垂著腦袋,已然沒了呼吸,鮮血順著椅子流了一地,此時已經凝固,看起來有一段時間了。www.
陸軒轅心慌了神,他立刻朝四周大喊道:“慕容姑娘……慕容姑娘……”。
他轉身一把揪住一位官兵的衣領喊道:“到底發生了什事!?”。
那官兵嘴角抽搐,隨後說道;“我……我聽說是前幾日岐皇子來了江遙,他有個怪癖,喜歡四處搜刮良家婦女去他居住的皇室專用客棧,然後……玩弄完後便將她們處理了,有些個為了活命瘋狂討好的或許還能活下去……這慕容家的那位姑娘就是被抓了去,慕容家家主拒絕後被安上了叛黨的罪名,一並處決了……”。
“客棧……在哪兒?”陸軒轅雙目泛起殺光。
那官兵立刻顫巍巍地說道:“向……向西行五百米就是了。”
陸軒轅直接將他扔了出去,隨後朝著那家客棧奔去。
白千詡他們後一步抵達府上,卻已不見陸軒轅身影。
江遙城,尊龍閣,這是中聖六城每個城池都必須有的皇室專用客棧,方便皇室成員到達某處遊玩時提供住所。
此時這被一大群官兵把手,更有鎮國將軍於其中保護那位岐皇子的安全。
陸軒轅來到這,此時一群士兵正將一具又一具的女屍從閣樓內拖出,扔到外麵準備的馬車上,讓家屬認領回去安葬,或者無人認領的則會在待會兒被拖去亂葬崗草草掩埋。
許多百姓圍在馬車旁痛哭流涕,他們的女兒被無情的蹂躪和殘害,他們卻無能為力,隻因對方是皇室成員,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者。
陸軒轅心中默默祈求上蒼,他走向馬車那邊,仔細的看著每一具屍體。
然而,上蒼似乎並沒有保佑他,他猛然發現幾具屍體下麵的一具女屍手臂上戴著一個玉鐲,和慕容夏沁的款式一模一樣。
他瘋了似的擠開人群,扒開上麵的幾具屍體,露出了那具戴著玉鐲子的女屍。
看到那容貌,陸軒轅心如刀絞,正是他想要找到的慕容夏沁。
慕容夏沁身著一襲紅豔如火的嫁衣,頭上佩戴著的珠寶頭飾已然散落,臉上精美的妝容已經模糊,她衣衫不整,嫁衣衣領還有被蠻力撕扯的痕跡,她的胸口被利器貫穿,早已沒了氣息。
她眼角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右手死死攥緊,似乎握著什東西。
陸軒轅顫抖著手打開她緊握的那隻手掌,隻見那是一個小小的布偶掛墜,那布偶掛墜的模樣和陸軒轅一模一樣,胸口還用紅色的繡線繡著他的名字。
他雙手顫抖著捧起那個布偶,那一瞬間,陸軒轅的胸膛快速起伏著,呼吸急促而又斷斷續續。
他隻覺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和她攜手遊覽江南美景的日子,一起賞花觀月,倚欄聽雨,一起看過最絢爛的煙花,走過最繁華的古街,還和她約定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登上那傳說中的武神境界,帶她看看站在武道之巔眺望天下時是何種風景。
那一刻,那種絕望的哀傷沉甸甸地壓在心底,讓他覺得心髒每一次跳動,都會帶來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窒息。
一顆心被懸著,被刀子砍的滿目瘡痍,一塊塊碎著掉了下來,從原本的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變成了地上的一灘泥。
“啊啊啊啊!”
他的悲痛與憤怒在嘶吼中仿佛化作一道雷霆劈向天際。
隻見閣樓頂樓的窗子忽然打開,那位岐皇子探出頭來衝下方怒喝道:“都他媽安靜點,要哭死哭活的滾遠些,本皇子要休息了!”。
陸軒轅雙目被血色染紅。
那一夜,方圓幾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蒼茫劍氣劈開了夜幕,連同尊龍閣一並斬成兩段。
岐皇子被嚇得尿了一褲子,鎮國大將軍將其抱著迅速離開了坍塌的尊龍閣。
他將岐皇子放到一輛皇室專用馬車上。
“你們快點護送岐皇子回宮,這交給我來解決。”
那些士兵立刻駕車載著岐皇子火速離開這。
其餘士兵跟隨鎮國大將軍一同圍堵住陸軒轅。
“你是什人,竟敢如此大膽,連岐皇子也敢動!”
陸軒轅雙眼泛紅,死死盯著那位鎮國大將軍質問道:“你可知他做了什?”。
那位鎮國大將軍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我知道,岐皇子的做法有違人道,但是……誰叫他是皇室成員,是嫡長子,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個世道便是如此,他們皇室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者,他們就是公道,而你所想要的那種公道,沒人給得了你,速速退去吧,你殺不了岐皇子的,莫要為了一個女人誤了自己的前程。”
陸軒轅冷冷一笑:“……好,既然沒人給得了我公道,那這個公道……我自己來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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