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因為知曉了曾經造成兩人“分開”的事實, 知道原來霍承安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了自己，季時顏哭了很久，後來被霍承安從書房哄了好一會兒，抱著回到臥室的時候, 她還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止不住抽噎著。

    霍承安看在眼, 心疼得不行，一直用手幫她擦眼淚, 低聲輕哄道：“不哭了, 沒事了。”

    最後也不知道到底鬧到了幾點, 季時顏一邊抽泣著, 一邊斷斷續續地打著哈欠，到最後終究還是抵不過困倦的睡意，就這頂著一張哭得滿是淚痕的小紅臉，窩在霍承安的懷睡了過去。

    霍承安摸了摸她的臉, 動作小心地想把她的手拉下來起身去浴室拿一個毛巾來幫她擦臉, 誰知剛有了動作, 懷的人就緊緊地貼了過來，抱著他不肯撒手, 像是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霍承安沒辦法, 隻好乖乖任她抱著, 他抬手撥開她掉下來遮住半邊臉旁的發絲，垂眸目光柔和地看著懷的人, 動作溫柔而繾綣地摸著她的腦袋。

    其實他心很能理解適才季時顏的心情，因為在那天他從許若謙那知道原來她也喜歡自己很久了這個事實, 知道所謂的她喜歡許若謙，以及那封“告白信”其實就是個烏龍後，他的內心除了震撼, 更多的，也是對自己的自責，和對季時顏的歉疚。

    那一刻，霍承安的心忽然無比慶幸，慶幸自己曾經拋下那些所謂的君子之道，耍了些心機讓她嫁給了自己。讓他們倆，有了在一起，以及這次敞開心扉的機會。

    他不敢想，如果當時他克製住了自己心那個衝動的，想用聯姻的方式占有她的念頭，最後當他知曉這一切的時候，而她已經嫁給了別人，那時候，所有的都晚了，錯過的，就真的錯過了。

    還好，還好她一直，一直都是他的。

    霍承安緊了緊抱著她的手，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發間，神情寵溺而溫柔。

    —

    第二天自是睡到很晚才醒。

    昨晚哭得太狠，又因為熬到大半夜才睡著，季時顏醒來時都感覺自己的眼睛腫得快睜不開了，而且很疼。

    她一有動作，頭頂就傳來很輕的一聲：“醒了？”

    聽出是霍承安的聲音，季時顏整個人還有點迷迷糊糊地，循著身體的本能就放下揉眼睛的手去抱他，臉埋在他胸膛蹭了蹭，悶悶地嗯了一聲，又問他：“現在幾點了？”

    她甫一開口說話，才發現嗓子沙啞得厲害，說出來的話聲音很小，而且喉嚨也有點痛，估摸著又是昨天晚上哭得太厲害，太久的緣故。

    “快十一點了。”霍承安其實早就醒了，早上接到林知梓的電話，他告訴林知梓，今天不去公司，讓他下午把要處理的文件給送過來，有什事直接電話或者視頻會議聯係，之後他便半坐起身子，靠在床頭，用平板回著郵件。

    這會兒聽到她的聲音，他邊回著她的問題，邊把平板放下來，順手從床頭櫃上端起水杯，低頭看她：“來，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季時顏這才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但是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下巴微抬，小嘴微張，意圖很明顯——要你喂我。

    霍承安眼底蘊起寵溺的笑意，抱著她的那隻手微微用了點力把她往上抱了點，另一隻手端著水杯湊到她唇邊，一邊喂她一邊叮囑著：“慢點喝。”

    季時顏就著他的手小口地喝下水，等感覺嗓子不那幹啞，才把小腦袋縮回去，重新靠到他懷，說：“我不喝了。”

    她眼睛實在疼得厲害，加上窗簾昨晚忘記拉，此時屋外大片的陽光照進來，整個屋子都光明透亮的，讓她很不適應。

    霍承安把水杯放回原地，似是察覺到她的不舒服，伸手按下窗簾的開關，等厚厚的窗簾徹底緊閉，又伸手打開床頭的壁燈，暖黃的燈光比那刺眼的太陽光要溫和多了。

    他垂下眼眸，伸手憐惜地摸了摸她的眼睛，低聲問：“眼睛還疼嗎？”

    “嗯。”季時顏聲音糯糯的，像是在撒嬌：“腫的不舒服。”

    “我去拿毛巾幫你熱敷一下，嗯？”

    “好。”

    其實昨晚，還有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想這樣做了，可沒醒來的她就像個牛皮糖，黏在他身上，怎都不願鬆手，霍承安心被她弄得軟乎乎的，哪還舍得把她給拉開。

    從浴室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用溫水泡了會兒，霍承安回到床上，把她重新摟進懷

    ，拿著毛巾輕輕敷在她的眼睛上，“這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嗯。”季時顏乖寶寶似的讓他給自己敷眼睛，忽然間才想起來一個問題：“都快中午了，你今天怎沒去公司呀？”

    “今天想在家陪你，就當放一天假了。”他把毛巾拿起來換了個麵敷在她眼睛上，聲音帶了一絲調侃：“怎？不想讓我在家？”

    “哪有。”季時顏撅著嘴咕噥了一句，她哪是不想要他在家，明明是看見他在家陪自己，心都快高興死了好嗎。

    霍承安彎了下唇，察覺毛巾已經冷卻下來，拿開來放在一邊，勾起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好像消了點腫，現在還疼得厲害嗎？”

    “好多了。”季時顏說著，眼睛也跟著睜開來，霍承安看在眼，雖然比剛才是好了點，可還是腫的，看著心疼。

    他伸手蓋在她眼睛上，低語道：“你把眼睛閉上，我再幫你按摩按摩。”

    難得能享受這等猶如古代太皇太後的尊貴待遇，季時顏又怎會錯過這等好機會，於是乖乖聽他的話，一隻手撐起下巴，臉微仰著，就這讓他給自己按摩眼部。

    他動作很輕，很溫柔，季時顏忍不住露出一副滿足的小表情，嘴念叨著：“好舒服。”

    她說話的時候，小嘴一張一合，嘴唇上潤著水光，也不知是剛剛喝水時殘留下來的水漬，還是剛剛用毛巾敷眼睛時被毛巾蹭到的水，又因為仰著頭的姿勢，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