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們離婚吧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卿筱 本章:第206章 我們離婚吧

    誰也沒料到舒雅會突然跪在池未身前,大家都愣住了,連盛怒的池未,都被突發的這一幕,而驚得不知所措。晴柔正要撲過去的動作,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處。

    走廊所有人都靜止了,猶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舒雅仰頭望著池未,神情不出的可憐與絕望,她不停的搖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似乎已經壓抑到極致,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過了半晌,池未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難自禁撲進他懷,嗚嗚嗚地悲泣起來,池未垂落在身側的大掌顫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在她背上,輕緩而有節奏地拍了拍。

    晴柔站在離他們兩步之遙,明明離得這近,她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將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拽回來。可是,他們之間仿佛豎起了一道透明無形的牆,生生將他們分割開來。

    他們一個世界,她一個世界,那是她拚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們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從少年到成年,他們在彼此的生命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處,她妄想改變什呢?

    晴柔頹廢地向後退了一步,仿佛離他們的世界遠一點,她就不會被無形滲透出來的寒氣所傷。但是為什,她的心還是支離破碎了?

    為什得到卻還是意味著失去?

    晴柔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直到退無可退。她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甚至池未的眼隻看得到受傷的舒雅,那樣心痛那樣憐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們的相擁,而是,池未的態度。無論他之前多絕決多冷淡的對待舒雅,那從此刻起,命運將重新洗牌,他對舒雅的歉疚會一直折磨他,也會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出現在這救了她的目的是什,她贏了,因為她用憐弱的姿態,重新闖進了他們的世界。因此,她將成為他們生命的重中之重。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醫院的,那熱烈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她伸出手擋住陽光,陽光從指縫間穿透過來,就像舒雅的存在,無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淚卻滑落下來,與池未在一起的日子,悲傷總是多過於幸福。偏偏,她學不會放手。明明死攥著隻會傷了自己,她還是緊緊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緊,手中能握住的東西就越少。

    是否,他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該放手的時候?愛情與責任,如果他選擇不了,她來幫他選!

    “池太,現在回家嗎?”黑衣保鏢上前一步請示道。

    “嗯,回家。”家,何處是家呢?晴柔苦澀地笑了一下,她轉過身去。池未沒有追出來,此刻,他肯定無暇顧及她。

    晴柔失魂落魄地坐上車,她很累很累,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也許補充了能量,她就會變成那個在遇到池未之前很堅強很獨立的蘇晴柔了。

    晴柔坐在後座,兩名黑衣保鏢誰也沒有話,晴柔偏頭看著窗外,市中心熱鬧極了,大街上或相擁或牽手的情侶比比皆是,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

    晴柔落寞的垂下眼瞼,她看著指間的素戒,她取了下來,看著戒指中間她跟池未的名字的英文縮寫,原來這枚指環,束縛住的,隻是她

    “去墓園。”晴柔忽然道。

    黑衣保鏢轉過頭來,遲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媽媽。”晴柔閉上眼睛,她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她臉上,似乎還看得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與毛細血管。黑衣保鏢向同伴打了個手勢,車子向郊外駛去。

    醫院。

    池未扶著舒雅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她還在傷心的啜泣。他找護士要來紙巾,抽了紙巾遞給她,她沒有接,他隻好幫她擦眼淚。一不心碰到她臉上的傷,她疼得往後縮了一下,池未的動作就更溫柔了。

    “雅雅,別哭了,你臉上有傷,眼淚一浸會更難受。”池未見她不停落淚,輕聲哄道。

    舒雅轉頭看著他,突然更傷心的哭了起來,池未一時慌了手腳,“怎了,傷口痛嗎?”

    舒雅哭著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池未伸手輕拍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舒雅才止住了哭,她淒淒艾艾道:“對不起,未,我騙了你!”

    舒雅突然話,把池未嚇了一跳,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那聲音像音響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來自地獄的索魂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驚疑的表情,忍不住悲從中來,再度大哭起來。

    池未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舒雅在話。她會話!怎可能!!!“你會話?你不是啞了嗎?”

    “我沒啞,但是我的聲音跟啞了又有什區別?你看,你剛才聽到我的聲音,都像聽到鬼的聲音一樣,我根本不敢在你麵前話,我”舒雅不敢再看池未,她捂著臉向醫院衝去。

    池未愣了一下,聲帶破損的舒雅,身上背著一幅野獸圖的舒雅,身上打著喬震威烙印的舒雅,這些不同的舒雅像一重重山脈一樣壓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使出千般法子想要從過往中掙脫出去,最後還是被困得死死的。

    他來不及想別的,站起身來拔腿追了出去。這樣的舒雅,無論是良心還是責任,他都無法拋下。

    墓園。

    晴柔抱著一束雛菊,沿著山路慢慢向山上走去。她身後跟著兩個如影子般的黑衣保鏢,她不讓他們跟,他們卻寸步不離是他們的職責。

    晴柔苦笑了一聲,沒有再為難他們。走到蘇母的墓碑前,她定定地看著照片上的蘇母,溫柔慈祥。她將雛菊放在墓碑前,然後靠著墓碑坐下來。

    黑衣保鏢自動退守到50米開外,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媽媽,我想您了。”晴柔低喃道,當記憶中的母親變成這樣一張照片時,她記憶中的溫暖也變成了墓碑的溫度,無論靠得有多近,她都感受不到溫暖了。

    她想起那日,媽媽在爸爸的衣冠塚前告訴她,她的爸爸沒死,這真是一個荒誕離奇的事!

    不僅荒誕離奇,還離經叛道。原來她不姓蘇,她姓舒,與舒雅的舒一模一樣。舒少軍,海城白果鎮人,因為工作原因,調任到媽媽所住的清泉鎮,從基層幹起。

    年輕時候的舒少軍一表人才,高大帥氣,吸引了清泉鎮上許多姑娘的芳心,蘇母也是其中之一。蘇母生性內斂,並不像別的姑娘那樣找各種借口接近舒少軍。因緣際會,蘇母與舒少軍認識,兩人交往了半年,偷嚐了禁果,一個月後,蘇母懷了舒少軍的孩子。

    舒少軍表示自己一定會負責任,遂娶了蘇母,當了上門女婿。兩人恩恩愛愛,生下了晴柔。就在晴柔滿月時,孩子需要上戶,舒少軍卻跟蘇母商量,孩子的姓,落成蘇姓。為此,蘇母跟舒少軍大鬧了一場,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如此荒繆的提議。

    當時的蘇母,父母早亡,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舒少軍,舒少軍一她不會二,舒少軍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兩人就這樣過了好幾年,一晃眼,晴柔都已經五歲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蘇母有一次提起,是不是該帶她們回去見見他的父母。

    舒少軍卻似有難言之隱一般,並沒有同意

    更甚至於,蘇母連他家在哪都不知道。因此,蘇母漸漸為自己當初的衝動感到後悔,她決定要了解舒少軍這個人,這才發現,舒少軍在白果鎮已經娶妻,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因為早產,他的妻子再無生育能力。

    他父母逼他離婚再娶,要為舒家傳宗接代。於是,夫妻兩想出了這樣一個“借腹生子”的荒唐計策。

    而舒少軍之所以“娶”蘇母,一來,是要借腹生子,二來蘇母父母早亡,勢單力薄,沒有娘家人撐腰,就算東窗事發,也沒人會信一個孤女的詞。

    蘇母從白果鎮回來,她心灰意冷,一度想過要自殺。但是為了晴柔,她忍辱偷生,選擇活了下來。那時舒少軍的調令下來了,他調去了海城,臨行前,蘇母與舒少軍決裂。

    舒少軍走後的第二個月,蘇母懷了第二個孩子,那時她憂鬱成疾,又擔心晴柔的私生女身份被人發現,一輩子受人指點。於是撒下了彌大謊,稱舒少軍在外死了,屍骨無存,並立了衣冠塚悼念,也絕了兒女們找爸爸的心思。

    蘇母為自己的真與單純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她獨自撫育了兩個孩子,到死都沒有再見那個男人一麵。而那個男人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回過清泉鎮。

    晴柔這才明白,為什她時候總會被人指指點點,為什總有人在她媽媽背後三道四。

    晴柔手指摩挲著素戒的鑽麵,菱形的鑽麵刮著她的指腹,泛起淡淡的刺痛,她看著遠方被金色的陽光籠罩的山脈,眼浮現薄薄一層霧氣。“媽媽,您在下麵還好嗎?我見過那個負心人了,他真可憐!”

    真可憐,她也真可憐,這樣想著,她心情更加低落,再不能言。舒少軍可憐,是因為他生命中的兩個女人,在同一離世。這個男人,因一己之私,不僅毀了媽媽的人生,也毀了她的人生。

    這段孽緣,上一代結束了,卻延續在下一代,舒少軍,舒雅,這段噩夢到底什時候才是個頭?

    池未在醫院外的馬路旁追上了舒雅,他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向前跑,“舒雅,你別跑,無論你變成什樣,你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舒雅,不會變。”

    舒雅楚楚可憐地望著他,蒼白的臉上爬滿了淚痕,“你真的不會介意?”

    “不介意!”池未斬釘截鐵道,舒雅眼底的憂鬱因為他這句話慢慢散開,“未,謝謝你,為了你,就算受再多的苦,我也不後悔。”

    池未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艱難道:“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又發生了些什?”

    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在阻止他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問出口了,與其這樣一發現一點,不如將所有事都攤在台麵上,該他承擔的,他不會逃避。

    舒雅神情一愣,剛退去的憂鬱又迅速匯聚到眼底,她低下頭,聲音像破了個洞一般,“如果你真的那想知道,那你跟我去個地方吧。”

    舒雅開車,載著池未向郊區開去,這段路他認識,是通往池宅的大路。車子經過池宅,又向前開了兩公,那有一棟廢棄的別墅,舒雅在別墅前停下車,淡淡道:“到了。”

    池未看著這棟殘破不堪的別墅,他又回頭看著舒雅,舒雅的神情充滿懼色,她慢慢陷入回憶。

    “我們約定的那晚,喬震威派人找到我,他隻要我不跟你走,他就放過你們。但是隻要我跟你走,你這輩子都別想過一安生日子。”

    “你答應了他?”

    “是,除了答應他,我別無選擇。”舒雅閉上眼睛,聲音多了一抹蒼涼,“我想用我的自由換取你一生光明前途,值得了。然而,喬震威的變態是你們都想象不出來的,我背上這幅野獸圖刺青,隻是他一部分傑作”

    舒雅著,聲音就哽咽了。

    除了她背上這幅刺青,喬震威加諸在她身上與心靈上的恥辱,根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最初被關在地窖那一年,她想過死,她用衣服搓成一股粗繩,然後親手勒死自己,就在她奄奄一息時,喬震威趕了來,救下了她。

    他不會允許他的玩物輕生,他要折磨她到死。而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她懷孕了,孩子三個月,是池未的。為了這個孩子,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鬥誌。

    她與喬震威鬥智鬥勇,那時候,藍玫瑰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因為兩人同病相憐,藍玫瑰幫她瞞下了她懷孕的事。然而隨著肚子一變大,她終究還是瞞不住。

    喬震威震怒,一腳一腳踹她的肚子,他發泄夠了,就將她一個人扔在地窖。那時她已經懷孕八個月,被喬震威踹得早產。

    地窖又黑又潮濕,她痛得死去活來,再淒厲的尖叫聲,都引不來一個人。她承受著撕裂般的痛楚,不知道生了多久,終於將孩子生了下來。

    那一聲響亮的嬰啼,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樂章,即使她已經痛得快要死去,她心仍然感動不已。地窖沒有剪刀,她用牙齒咬斷了臍帶,奄奄一息之際,藍玫瑰打開地窖的門進來,看到她渾身赤裸,懷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兒,她當場就嚇懵了。

    也許是上憐憫她,那幾喬震威正好去國外出差了,她把孩子交給藍玫瑰,讓她務必打聽到池未的下落,托人將孩子送去給他。

    因為這個孩子跟著她,隻會死路一條。

    池未聽到這一段,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將臉埋在手掌,“對不起,舒雅,對不起!”

    “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告訴你這些,未,我的初衷一直都沒有變,我隻是希望你幸福。”舒雅閉上雙眼,眼淚滾滾而落。

    池未不出話來,因為他,她受到這多非人般的折磨,他還能幸福嗎?

    “對不起,對不起”

    舒雅轉過身來,撲進他懷,她搖頭失聲痛哭,“未,不要跟我這三個字,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毫無意義。你知道我愛你,我隻希望你幸福。”

    池未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抱住了她,他欠她的太多,這一世都無法還清。而喬震威,他一定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舒雅靠在他懷,眼掠過一抹精光,她繼續悲淒道:“未,我要的不多,隻要能夠經常看到你,隻要知道你好,我就心滿意足,再不奢求其他的了。”

    最後,舒雅靠在池未懷睡著了,池未低頭看著她的臉,心中沉痛。她曾經是多開朗明媚的一個女孩子,如今即使睡著了,臉上都還帶著令人心疼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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