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進來了哦。”隨著門被緩緩打開,陽光頃刻間鋪滿石板地麵,小淮端著洗漱的水盆進來。
看見林落還在睡,歎息一聲,“起來了,起來了,很晚了。”伸出手搖了她兩下。
睜開眼,陽光強烈,微微刺眼,林落用手稍微遮住雙眼,哼哼唧唧起不來。
整個人好像被粘在了床上,連睜眼都費勁。
才送走了那位大爺,感覺才睡沒多久,怎這快就要起來了?
林落心中憤憤。
她感覺渾身乏力,胳膊大腿都酸脹無比,便跟小淮耍賴不肯起床,磨磨蹭蹭的。
“小姐快起來吧,將軍一早就進宮去了,這會兒應該回客棧了,咱們還得回府中收拾收拾,好早些回去住。”小淮遞給林落浸了水的毛巾。
那日回城時,天色將晚。
想著家中多年未住人,算是荒廢了多年了,必須先灑掃一番,才能入住。
林暉他們便打算去客棧住上幾天,待將府邸整理幹淨,再搬進去也不遲。
林落本與父親等人一起住在客棧,卻在一家首飾店遇到了穆昭兒。
穆昭兒,也就是穆王府的郡主。
老王爺老王妃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逝世。
在一次秋獵中遇刺,雙雙喪命,至今查不到那夥賊人。
現如今的穆王爺,乃是穆昭兒的兄長——穆彥胥。皇後憐愛,不忍兩個孤兒兄妹,年幼喪親,孤苦無依。恐無人照料,便把他們接入宮中,昭兒放在身邊養育,穆彥胥則為東宮伴讀。
穆昭兒自幼與林落交好,穆昭兒進宮前,還經常在林落家玩耍,二人同吃同住,上官允待穆昭兒也如自己女兒一般。
兩人自小交情甚篤。
直至林落一家遠去西北鎮守邊疆,開始時,書信往來,言語問候,情真意切。隻是到了後來,書信便愈來愈少,一年也難得看見一封。
天高路遠,書信寥寥。
如今得知她現寄身客棧,穆昭兒便邀林落一起去王府同住。
林落想著昔日姐妹之情,同吃同住也是常有的事,又怕穆昭兒覺得她們之間生疏了,便應下了。
“怎了?在這住得不好嗎?”林落接過毛巾,穆府是極客氣的,連小淮都安排了單獨的一件客房出來,離她的廂房不遠,就在隔壁。
“不是不好,”小淮拿起梳子,給她梳頭,“不是自己家,總有些住不慣,這王府的下人,個個都拘謹的很,悶死了!”
這是小淮第一次來薊陽城,她生在西北長在西北,西北不會有這多規矩,西北的人也不會這沉悶。
這的人個個低頭哈腰,隻留給人一個光滑得看不見一根雜毛頭頂,與她們攀談,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不喜歡這。
“王府你就悶得受不了了?改天若到了宮,還不得把你憋出病來!”林落笑著打趣她,“我看你是心太野了,看哪天把你嫁出去了,你還玩不玩!”
“小姐舍得嗎?我走了,可就沒人陪小姐騎馬喝酒了。”她拿起個金絲嵌珠的紅玉簪子,在林落頭上比著。
“想陪你家小姐騎馬喝酒的人多著呢,可不缺你一個!”林落轉身刮了小淮鼻子一下,站起來準備換上衣服。
“誒,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聲音?”林落隨手翻著衣服。
小淮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沒啊,這王府夜靜得很,這幾天趕路趕路累死了,倒頭就睡了。”
小淮睡覺向來死沉,那晚,連自家小姐叫她都沒有聽見。
林落平時夜間也很少會喊她,盡量不擾她清夢,能自己弄的就親自動手。
“你在哪不是倒頭就睡?晚上我都沒怎看你醒來過。”林落打趣她。
“哪有啊,你也沒叫我啊……”小淮扁扁嘴,“昨晚有什事嗎?”
昨晚上有個賊人……林落欲言又止。
“沒什,有隻偷吃的貓,在房頂上跑來跑去的。”言簡意賅。
還是隻大肥貓,跑都跑不動。就這兩下子還敢來學人家做賊?說不定哪天就在菜市口見到他了呢。
小淮顯然沒有被這隻肥貓的故事吸引到,敷衍地嗯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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