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林力便真的需要再次駐村了。
他同妻子講,不去不行,組織部門專門打電話要求的。
實際上,組織部門的確打來了電話,說的是,林力,你要是確定去駐村的話,得去縣條件最差的地方,而且因為新提拔,可能要擔任隊長。
片刻思忖,林力應了下來,“就怕能力不足,耽誤了組織交辦的重要工作任務。”
“既然能晉升,組織對你是信任的,可以的話,我們給領導匯報了。”
組工幹部,說起話來,就是聽著“耳順”,說話講究“藝術”。
當天下午,鄒雨質問,真的是組織要求你去駐村的?你就沒反映實際情況?
“說了,但沒辦法,每個單位每年基本都要派人,我畢竟進步了嘛。”
他甚至提前詢了駐村的工作任務,也做好了真的“大幹一場”的準備。
隊長,雖然隻能“領導”兩人,起碼也是“芝麻官”了。
權力的確是好東西,也是雙刃劍,能不能把握好,需要大智慧。
由此可見,林力還是不甘一輩子當條“鹹魚”,也不願“躺平”,駐村雖隻一年,能否真的幹好各項工作,還是極為考驗人的。
局長找他做最後的談話,“你是第二次駐村了,但這次身份不同,有什困難及時向局反映,我們盡量解決。”
“對,車子的事就別提了,單位都隻有2輛。”不等林力開口,局長已提前答複。
“那沒有了。”
林力在心盤算著,如果隻待一年,怎樣也“熬”得下去,而且隻駐村,就算沒飯、沒車,這些困難還是能克服的。
誰讓他吃得慣生肉、喝得下酥油茶,打得了“摩的”呢。
第二天,關於駐村的文件正式下發了,林力不出所料地被安排到了距縣城40公外的平均海拔5100米的某牧區山村。
相較之前駐村的地方,差別不算大。
簡單收拾後,單位派車將他第一時間送到了鄉,向鄉領導報道後,又立即來到了村。
初下車,林力頭暈,看樣子已經高反了。
想象中,至少會有一兩名村幹部做些寒暄客套,實際上,他想多了,除了為他準備好宿舍,一位藏族小夥子隻是看著他,漏出說不上意味的笑。
司機師傅幫忙將行李搬到宿舍,因為工作需要,馬上就返回了單位。
一種空蕩蕩的感覺瞬間襲來,林力想,同樣是駐村,不同的村落差別咋就這大呢?
兩位駐村隊員,他沒有看到,一通電話才明白,他倆都是所在鄉鎮下派的,恰逢周末,沒有特殊任務的情況下,基本都會待在鄉。
換言之,偌大的村委會,到了周末,大抵是沒有什人的。
好的一點是,近些年國家對村居的投資力度明顯,村委會有了辦公樓,村幹部也有了單獨的宿舍,比起以前,條件改善了許多。
孤獨感,這三個字此刻異常沉重與清晰。
一顆心髒,像是灌滿鉛,呼吸都費勁。
他在十平米的宿舍來回踱步,站在窗前,目之所及,藍天白雲、牛羊成群,6月底,正是牧區的最佳時節。
洗漱台前,林力扭動水龍頭,卻不見一滴水,他這才下意識地瞅了瞅角落的水桶,隨即恍然大悟。
到哪提水?這是擺在眼前的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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