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徑崎嶇,久行未至。
黯淡的月光透過密湧的雲層,虛實映亮深幽的山穀。
我微微皺眉,琢磨著到底還要走多久?
心中暗自憋屈好一陣子後,我終於沉不住氣了。
“黑龍曜,我娘親到底在哪兒?你是不是騙我的?”
玄袍黑影,怔停腳步。
再轉過身時,他黑邃的眼眸漾起一片潾潾如水的沼澤。
“我的確曾經騙過你。可是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盈盈淡透的月光,薄薄傾灑一地。
“你、你怎了?”
我困惑地打量起黑龍曜眼睛亮晶晶的東西。
黑龍曜倏然疾步上前,不由分地將我摁入他懷中。
“仙女,答應過你的事,我都會辦到。就像千年前我曾對你許諾,等我報完血海深仇,定帶你看遍這人間美景大好山河。”
我被他牢牢緊箍在懷動彈不得,頓時臉色緋紅,略微尷尬地提醒:“你認錯人了。”
“不!眼耳口鼻相似是世間常事,但神韻氣息都一樣,我信這世間找不出第二個。你就是我的仙女!”
仙女?
難道是黑龍曜寢殿壁畫上,那個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仙女
不對,我不是!
我從黑龍曜懷中掙脫出腦袋,硬把額頭湊到他眼前,努力舉證明。
“你看!你畫中的仙女,有我眉心這胎印嗎?”
“不重要。雖不知這千年間,你經何變故,但我絕不會認錯。也許輪回轉世會抹滅你的記憶,這樣也好。”
微風襲澗,清淺月照。
黑龍曜溫柔替我捋順被風撩亂的長發,仍是半分不可鬆懈地將我禁錮在他霸道的懷。
三界輪回?
難不成我與他真有前世糾葛?
“黑龍曜,既然你得這肯定,那你告訴我,千年前發生過什?”
皎白月光久照著山澗二人,對峙亙古弗如萬年。
黑龍曜苦澀濃沉笑了笑,話鋒一轉:“走吧,仙女,我帶你去見九尾狐。”
語畢,黑龍曜輕手攬住我的腰,淩空飛起,帶我敏捷地穿梭在月下密林中。
前方黑的山穀深處,屋窗光影曳動,隱約可見零星燈火。
漸漸,我聞到空氣彌散著濃鬱草藥味。
黑龍曜攜我落腳在一間茅草屋前。
“藥仙!”
應黑龍曜的召喚,一位銀發長須的老人,手搖著柄草編蒲扇,緩緩走出夜色隱沒的深院。
奇怪的是,老人腳下竟縛著沉重的枷鎖,而長長的鐵鏈,更是不知係頭何在。
藥仙領著我們去到屋子後院。
夜色籠罩下,滿院繚繞著淡白色的煙霧,濃烈草藥味撲鼻而入。
我終於見到日思夜想的娘親。
她麵色蒼白地浸泡在赤色藥缸,任憑我如何呼喚,都沒有半點反應。
我濕紅眼眶,焦急詢問藥仙:“我娘親她什時候能醒?”
藥仙不急不慢地捋著他的花白胡子,勸慰道;“姑娘不必擔心,你娘沒有大礙。”
“可是她被眾仙所傷,怎會沒事。”我愈發焦急。
藥仙耐性解釋:“你娘並未受傷。隻是萬年妖體沒有內丹護身,又肝火攻心,以致血氣逆行上湧百會。如今服下山藥草,再靜休幾日便好。”
“那我把妖丹還給娘親,能否讓她好得快些。”
藥仙悠悠晃蕩手中蒲扇,搖頭道:“虛不受補時,不宜此物。況且就算你娘醒過來,這內丹也派不上用場。因為……”
黑龍曜突然眼光鋒寒一刃,藥仙即刻收聲。
這二人好像刻意瞞著我什,難道娘親有什不好的情況?
我情急抓住藥仙的衣袖催問道:“因為什,你啊。”
黑龍曜冷峻麵色盯著藥仙:“啊。”
藥仙步步後退,結結巴巴半後,終於補齊後麵的話。
“因為、因為上古九尾狐,命有九條,所以姑娘不必太過擔心。”
以前在紫竹林的時候,娘的確講過,一尾一命,九尾九命,所以娘有九命無疑。
我拭掉額頭虛驚的冷汗,長籲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但是,我見姑娘臉色不太好,可否讓老翁替你把脈診治一番。”
藥仙出於職業習慣,疑慮地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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