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你說咱們的領主是咋了？”幽暗密林，一顆樹下坐著兩個牛頭兵，此時它們正在閑聊。

    它們正是幽暗密林領主牛頭巨獸最信賴的手下之二，牛大和牛二。

    說話的是牛二，它年齡小，不如牛大穩住，先沉不住氣開了口。

    牛大聽到這個問題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把從不離身的斧子放在了一邊，一屁股坐在地上，歎了一口氣。然後又隨手折斷一顆小草，將草杆放在嘴，待苦澀在口中蔓延開來才悠悠地說道：

    “哎……我看牛達人是不行了。”

    “不行了？咋不行了？”牛二也坐了下來，不過它的斧子還握在手，“我看它比以前更厲害了，就是有點……有點……好像太凶了，把咱哥倆都趕出來了。”

    說完還學牛大也折了一截草杆，放進嘴嚼了兩下，“啐，咋恁苦，真難吃，以前咱們就吃這東西？”

    牛大也把草杆吐了出來，指了指腦袋，“這兒，是這兒不行了。”

    牛二還是有些不理解，皺著眉頭疑惑地說道：“頭也沒壞啊，剛才不還看到了，好好的。”

    隨後一拍胸口，“噢，俺知道了，是腦子壞了。”

    牛大砸吧了兩下嘴，最後說了一句，“你真聰明。”

    牛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那也這覺得。”

    牛大：“……”

    “你的意思的它傻了？”牛二問道。

    牛大搖了搖頭，“瘋了。”

    牛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瘋牛病。”

    牛大一臉嫌棄地看著牛二，“什瘋牛病，是瘋了，不是病。”

    “瘋了咋不是病？”

    “哎呀，跟你說不清楚。”牛大擺了擺手，扭過頭去不願意再搭理這個愚蠢的弟弟，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還是跟你說說吧，領主以前不這樣，就今天開始，忽然讓咱們全都出來巡邏。不過它還是有理智的，巡邏的方向也都給咱們劃分清楚了，其實吧……我感覺它是在害怕。”

    “害怕？害怕什？這沒有比它更高大的牛了。”牛二很不理解。

    牛大悠悠說道：“這也是我認為它瘋了的原因，我感覺它在害怕我們。”

    “害怕我們？不能啊，咱們加起來也打不過它。”牛二更不能理解了。

    牛大繼續說道：“不止我們，它好像在害怕身邊的一切。”

    這次牛二徹底聽迷糊了，歪著頭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

    ……

    躲在一旁的陸長樂也聽得有點迷糊，因為有幾個關鍵點對不上。

    一開始他正在幽暗密林穿行，突然發現了兩隻正在劃水的牛頭兵，但是牛頭兵卻沒有發現他。靠近些他才認出了這兩隻牛頭兵正是牛頭巨獸的護衛，交過手的，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沒有遇到，應該是被派出去巡邏了。

    陸長樂本想解決掉它們，可是聽到了它們的交談聲，就沒有出手，因為能溝通的野怪並不常見，於是八卦了一下，想聽聽它們在說些什，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牛頭巨獸應該從前天前就開始變得狂暴了，上次來的時候就不見它身邊有護衛。

    而這隻牛頭兵竟然說是今天才出的問題，這時間不對。

    ‘牛頭兵沒有必要說謊啊，而且它說了之後另外一隻牛頭兵也沒有反駁，那說明它們都是認為牛頭巨獸是今天才開始派它們出來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它們昨天沒值班？調休了？不能，沒聽說過牛頭兵還輪休。’

    ‘那就是它們忘了，又或者它們根本就不是昨天的牛頭兵。’

    “忘了……”陸長樂突然明白牛頭巨獸為什會變得狂暴了。

    因為它瘋了，又或者說它是唯一一個沒有瘋的怪。

    忘記是人類心理的一道屏障，是人類精神的自我保護機製，甚至失憶也是。

    比如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當時很難受，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慢慢淡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