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緊接著,雲帆眼前的畫麵又是一番變幻。
天亮,
雄雞報曉。
媒婆匆匆趕來與夫婦二人謀劃,又麵帶喜色地趕出院門。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根本沒有人在意姑娘的死因。
最終,
在富戶李家將數隻裝滿米粟與白麵的箱子置入這戶人家的院門之時,姑娘的屍首也被放入了一口紅木棺槨。
今天,是算命先生選中的吉日。
一縷金燦燦的陽光破開雲霧,灑滿大雨初歇的青石鎮。
到了地方,
姑娘蒼白的嘴唇被抹上鮮豔的唇脂,大片大片的腮紅完美地掩蓋住了她臉上的蠟黃色。
隻是,
那一雙滿是血絲、死不瞑目的眼卻把葬儀師嚇了一跳。
不知為何,姑娘的眼皮像是金石一般堅硬,葬儀師幾次壯著膽子試圖讓她安息,
可...
姑娘的鼻腔隻是溢出寒涼的水來,打濕臉上的妝容。
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若是放在活人身上定然很甜。
但在這,卻好似...
嘲諷。
到了給姑娘穿上大紅嫁衣,披上新娘子的紅蓋頭之時,葬儀師們早已嚇破了膽。
入殮過的女屍又被放進棺槨,同李家少爺的棺材一起,一前一後地被抬進花轎。
畢竟是富戶,
排場自然很大,
來者也極多。
換了個地方,李少爺的棺材和姑娘的棺材並在一塊,前麵擺著的是二人的牌位。
“嗚嗚嗚呀呀呀呀!”
身披道袍的道士舞著桃木劍,嘴嘟囔著讓人聽不懂的咒語。
白色的紙錢漫天飛舞,黃色的靈符隨風飄蕩。
“起棺!”
一場法事完畢,正在道士喊出這二字之際,一絲極其細微但又不容忽視的響動傳來。
咚!
咚!
咚!
是手指扣擊木板的聲音。
“這...道長。”李家主母撚念珠的手忽然停下,她目光緊張地望向那兩口棺材,“這是為何?”
“莫慌。”
道士頗有大家風範地捋著胡須,指點身側的兩個道童拿著符籙打開木棺。
而這時,
那輕輕的敲擊聲已經轉為發泄式的亂砸。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嘎吱...
小心翼翼地掀開棺材蓋,麵的東西重見天日。
新娘的兩條手臂直挺挺地朝向上方,而那兩隻原本柔若無骨的小手,此刻已經長出了一層層狼毫似的白毛。
油亮的黑色爪尖隱隱透著青綠色的光芒,就好似淬過了什致命的毒液似的。
“快快快快,快跑!”
“這,這,啊啊啊啊!道長救命!”
“嗚嗚嗚嗚嗚!”
眾人大驚失色,隨即亂作一團。
但...
“諸位大可安心。”道長雲淡風輕地掌心下壓,“白僵而已。”
“指不定是什路過的貓貓狗狗給它竄了氣!這東西行動緩慢,隻敢在夜偷偷吸食一些家禽牲畜的血。”
“這東西夜間的時候尚且怕人,更何況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它掀不起什風浪。”
道長淡然地笑著,接著他用眼神示意道童為其貼上靈符。
唰!
手掌掀起蓋頭,符籙被貼上滿是白毛的額頭。
新娘果然停下了動作。
兩名道童合力抬起棺蓋,但就在這時...
嗖!
一陣腥臭的風刮過,那僵屍突然暴起,兩條死死地抓住了那名離它較近的道童的脖子。
隨後,
道童被一把扯入棺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哀嚎聲隨之響起。
大塊大塊的血肉四處拋飛,道童的呼叫逐漸消失。
撲通!
到了最後,披著紅蓋頭的僵屍從棺內跳起,鮮紅的血液濡濕了她的嫁裙。
“不好!”
道長怒吼,手中桃木劍迸射出寸寸靈光,就往女屍的頭上劈去。
但就在桃木劍擊中它的前一刻,天降異象!
轟隆隆!
雷芒洶湧的烏雲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飄飛而來,遮蔽天日,籠罩在青石鎮上空。
嘩啦啦啦!
接著,是洗刷鮮血與汙漬的暴雨。
“道長。”姑娘掀開了自己的蓋頭,這一刻,它臉上的白毛仿佛消失了一瞬,笑顏如花,“你得...”
“死了!”
“這畜生竟然開了靈智!”道長的臉色一變再變,“是屍煞!不,是屍魔!”
“這等荒山野嶺竟然生出了魔頭!逃!快逃!”
咕嘰,咕嘰!
血肉開裂與蠕動的古怪響動從姑娘的嫁裙下出現。
噌!
噌!
噌!
一層層堅挺的白毛刺破嫁衣,姑娘的唇角蘊含著詭異的笑。
咻咻咻!
隨後,那根根白毛仿若戰場上的長矛陣一般陡然攢射而出,周圍頓時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色。
殘破不堪的屍首接連倒地,驚恐的呼號淹沒在狂躁的大雨。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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