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
異鄉人知道,自己並不是在罵人。
時之影同樣知曉。
在見麵的一那,他們便在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如果放在精神病院,或許有另一個詞匯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病友!
那一聲“你有病吧”,在時之影聽來並不是辛辣的嘲諷,反而是最親切的問候。
於是,
它承認了。
是的,
我有病,
但你也是。
魚尾繃緊,雲帆挺起繞滿繃帶的胸膛,他悄悄地將螺號因守護之力消耗而發白的一端攥在手心,隻露出半截氤氳著海洋氣息的螺號尾部。
現在,他要表現得更硬派一些。
說他是弄虛作假也好,虛張聲勢也罷,能把眼前的時之影唬住才是正道。
二人目不轉睛地對視,唇角同時勾起一抹笑意,氣場上不弱半分。
時間似乎在此刻停滯。
彷若來自火焰地獄的惡魔發出粗重的喘息,它手持的那柄火焰電鋸隨之揮灑出大片黑紅色的岩漿。電鋸的手柄處是一顆猙獰的獸骨,時之影的爪尖深埋進那頭骨的眼窩之中,獸首的口部張開,隱隱傳出淒厲的嚎叫。
而時之影也將異鄉人的模樣收歸眼底,它渾身都在輕微地顫抖著,不知是由於敬畏還是激動。
這就是...
異鄉人,
初代醜皇,
那個神一樣的男人,
還有,
偶像...
呼!
火焰隨著熔岩之王頭顱的轉動而飄搖。
短暫的視線交鋒後,時之影將目光移開,冰冷的眼光鎖定了異鄉人身旁的煉金術士。
“空行...”時之影踏出一步,地磚塌陷,“先來算算我們的舊賬吧!”
“嗯?”
一旁,原本一臉吃瓜群眾表情的空行蛛母瞬間臉色垮塌,發出一聲帶有濃烈疑問意味的鼻音。
“哈?”
語調拉長,她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著?
剛才你氣勢滿滿地一進門,就一副和異鄉人針鋒相對、死不罷休的樣子。
怎現在突然就把矛頭指向我了?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空行訕笑,邁著小碎步向後緩緩退去。
“什舊賬啊?我不知道的,我隻是個買號新入坑的小萌新,你和原號主的那些恩恩怨怨...”
“哦。”
回應她的,是時之影平澹的一聲“哦”。
此時此刻,熔岩之王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它又重新變為空行蛛母所熟悉的那個麵無表情且話不多的醜皇。
砰!
砰!
沉重的腳步邁開,時之影向著前方的幾團散落在地麵上的魔能光團走去。
“你現在的這幅模樣,挺像之前那個小畫家的。”
壓低聲音笑地嘲諷了空行一句,雲帆又注視起時之影的一舉一動。
看起來,它的魔能寶石並沒有開局自動將魔能光團收歸囊中的功能。
在時之影轉腰的時候,雲帆看到了它腰後的貓眼寶石布滿細碎的裂痕,一看就是知道是拚湊起來的貨色。
隻不過,唯一特別的是,這魔能寶石的縫隙間竟然夾雜著墨綠色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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