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尤加利三人沒有給出口頭回應，但特昂還是敏銳地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抗拒——對於自己「與肯黛為敵」的建議，這幾個年輕人似乎並沒有太大熱情。

    「不管這件事實際上有多緊急，對今天的您來說都是一件新事、大事，您需要時間考慮，我明白，畢竟今天是您到埃芒亞的第一天，」特昂兩手緊貼，在胸口輕輕揉搓掌心，「您的朋友說的對，先吃飯吧！」

    幾人同特昂一道起身。起初尤加利有些擔心她們會被帶到來時的那個露天舞會上，不過還好，特昂隻是領她們走到了另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

    她們繞著這飯廳逛了一圈，這邊的牆上、桌上放著許多風格奇特的小玩意，特昂說那是他和女兒們出去旅行時在世界各地買下的紀念品。

    「你知道，很多人不願讓女孩子走得太遠，」特昂對著尤加利侃侃而談，「我從來不會這想，從她們很小的時候起我就帶她們到處遊曆——這對她們的心靈有好處。」

    尤加利點了點頭，目光很快轉向另一邊。

    離她不遠，赫斯塔在一個瓷盤前停了下來，那明顯是一個十四區風格的東西，赫斯塔不知道怎評估它的具體價格，但能感覺到它多半價值不菲。

    黎各若無其事地停在赫斯塔身旁：「你剛在想什？」

    「我就是奇怪，我之前以為五號辦公室派我來這兒是因為她們找不到別的水銀針來這邊。」赫斯塔輕聲道，「把我的簡曆和肯黛的放在一起，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應該選肯黛吧……」

    「你怎對自己這沒信心——」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是經驗，她三十一歲就開始在宜居地活動了。」赫斯塔朝特昂的方向瞥了一眼，「這樣的人在十二區待一天，恐怕這位男爵和他的總督就一天不能安生……」

    「那你怎辦呢，」黎各低聲道，「做肯黛的副手？」

    赫斯塔笑了一聲：「她不需要我做副手，她需要我消失。」

    忽然，赫斯塔與黎各同時覺察到一陣急促的腳步，兩人停下談話，看向飯廳的入口。

    「爸爸！」

    一個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讓特昂和尤加利同時停下了談話，朝聲音的來處轉身。

    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提著裙子，神情悲憤地站在門口，她兩頰通紅，臉上還有淚痕。

    特昂有些意外：「你在幹什克洛伊，沒看到家有客人嗎——」

    女孩子已經衝到了父親身邊：「為什科維希克沒有來！」

    「什……」

    「為什科維希克沒有來！您沒有告訴他今天是我的十五歲生日嗎？您沒有跟他說今天的舞會對我來說意味著什嗎？」

    「哦，他沒有來嗎？」特昂眨了眨眼睛，「他不來就不來嘛——」

    「我不！」女孩子抓住了父親的胳膊，「您告訴我，您真的把請柬交到他的手上了嗎？您和他說了他我想要和他跳第一支舞嗎？我必須知道他究竟是無意間錯過了還是故意沒有來——」

    「克洛伊！停下！」走廊盡頭，法堤瑪匆匆趕來，「你不應該來打擾父親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