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居者們沒有理會，大家誰也沒有起來，仍把特昂一行人堵在路上。跪在最前麵的人一麵說著感謝的話，一麵涕泗橫流。她緊緊抓住了特昂的小腿，將自己的麵頰貼在上麵。

    “天哪！趕緊來人把她們拖走！”特昂厭棄地跺腳，“一群人圍在這又哭又叫地像話嗎？”

    一旁的幾個保鏢終於上前開始驅逐，隻是某些棚居者實在太過虔誠，直到被拖至路邊，仍在反複叩首。

    “真是受不了！每次來都要這折騰我一趟，”特昂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擺，“和她們說多少次了，不要搞得這誇張，沒一個人聽我的。”

    西莫婭發出一聲冷笑：“如果不是我今天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現在還有人會在埃芒亞行真正的吻腳禮——您的園子規矩真大啊，特昂爵士。”

    “您是在諷刺我嗎，我真是受了夠了這種誤解！”特昂叫嚷起來，“我從來沒有要求他們做這個，私底下我跟這些人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我們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且是從出生的時候開始就是平等的。你覺得憑這些人的豬腦子聽得懂什是自由平等嗎？他們非要這做，我能怎辦？把所有過來跟我行禮的人都抓起來抽上二十鞭子？”

    “這是真的。”法堤瑪輕聲開口，“男爵確實沒有強迫過任何人跪拜他，他自己一直都旗幟鮮明地反對大家這做。”

    西莫婭懶得反駁，隻是回頭狠狠瞪了赫斯塔一眼。

    赫斯塔頓感莫名。

    “大多數莊園對非法棚居者的態度都是放任他們自生自滅，”法堤瑪在一旁繼續解釋道，“但男爵一向覺得自己有責任讓這些人活得更好，他不僅給莊園的所有自由民都接種了疫苗，提供了潔淨的食物和水源，在物質上保證了棚居者的健康，而且在精神生活層麵也進行了一些幹預，比如強製規定了莊園內必須施行一夫一妻製……”

    “十二區一直是一夫一妻製。”西莫婭幾乎是咬著牙打斷道。

    “紙麵的規定和民間的生活現實是不同的，女士。”法堤瑪微笑著望向她，“我們的種植園施行的是真正的‘一夫一妻製’，每一個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

    “你怎保證呢？”赫斯塔突然開口，“如果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民間習俗，僅僅憑借一紙新規——”

    “這每個人結婚都要到我這蓋章的！”特昂顯然對赫斯塔的質疑感到不滿，“沒有我的公證，他們休想——”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赫斯塔也打斷了特昂的話，“不管你定了什規矩，總要有人執行才能維持得下去，她們在這的日常生活也不需要你的蓋章，你哪能管得到她們做什？”

    特昂氣極，但又不願同這個監察官的小跟班多費口舌，便回頭低：“法堤瑪！”

    “在種植園外的世界確實如此，您說得很對，”法堤瑪看向赫斯塔，“但種植園還是不一樣，男爵作為這的最高權威，不僅在法律上占有一部分棚居者的財產，也占有他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