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雲珂點了點頭，“我本來就很厲害啊。”

    紫衣少女“嗤”一聲笑了。“厲害人，那你怎會被人追得東躲西藏，好像喪家之犬一樣？”

    雲珂手一伸，接住落下來的羊拐，認真地想了想，對著紫衣少女笑了笑，“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紫茵姑娘在這呀。”

    紫茵眨了眨眼，好像有些沒聽明白。

    自己在這又怎樣？不在這又怎樣？與她被追殺有何關係？

    或者說，自己在不在這，與她厲不厲害有什關係？

    雲珂說完這一句，又低下頭去，繼續玩抓羊拐。仿佛剛才一直就是她在這重複不停地做著同一個動作，拋起……抓住……拋起……抓住……

    而不是紫茵。

    “喂，你……”

    “你踩著羊拐了。”

    紫茵下意識地抬腳，果然，羊拐不知什時候落到了她的腳邊。

    她抬起腳尖，看了雲珂一眼，看起來比她還要小的小姑娘沈雲珂笑微微地瞅著她，就像是在熱情地盼望著與她一同玩耍的小夥伴。

    一起嗎？

    小夥伴？

    不不，她一定是在嘲笑自己，搶不到羊拐。

    紫茵小姑娘想到這，一腳踩了下去，羊拐而已，她想要的話，多少人會搶著送給她。這一個，給旁人玩過了，她才不稀罕。

    穿著麂皮靴子的腳狠狠踩了下去，又碾了幾下，奈何羊拐堅硬，硌得腳心生疼。

    紫茵皺了皺眉。

    雲珂也皺了皺眉，歎息，“原以為還可以與你玩幾把呢，”說罷，抬頭看紫茵，“你從來沒有與別人一起玩過羊拐嗎？”

    女孩子們最普通的小玩意兒，莫過於羊拐。

    因為它最容易得到。

    市井小巷、深宅大院、小姐丫頭……人人都可玩。但也正因為它易得，所以廉價，千金小姐們是不屑於玩它的，而婢女丫頭們卻也與紫茵玩不到一處。

    所以她總是一個人。

    一個人趴在轎頂上，不懂她的人會說她頑劣；一個人玩抓羊拐，什規則什花樣都不知曉，就是自己與自己玩，不明白的人更會說她的孤高。

    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

    也會期盼著與同齡人一樣，嬉戲耍鬧吧？

    雲珂抿唇，微微一笑。

    但她的話語卻像一根針，“咄”地一聲紮在了紫茵的心上。

    小姑娘頓時像刺蝟一樣，豎起渾身的尖刺。

    “我沒有玩過又怎樣？”紫茵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斜昵著蹲在地上的雲珂，“像你們這些蠢人，配與我玩嗎？”她一腳將踩在腳下的羊拐踹到一邊。

    “不過是一件物件兒，我願意抓它，它就是羊拐，我願意踩它，它就是腳下的泥，我不願意要它了，它就什都不是。但你呢？”紫茵輕蔑地撇了撇嘴，“你並沒有失憶吧？可你醒過來之後，就跑來玩羊拐，你的同伴去了哪？死了沒有？你一句都沒有問過。”

    紫茵低下身子，得意地彎了彎唇，“像你這樣的玩伴，要來何用？所以，他們都走了，都不要你了。”

    大哥走了？

    雲珂露出驚愕的神情，激動地道：“不會的，他們不會丟下我的，你說謊。對了對了，”雲珂指著她，“你就是說謊，他傷得那重，還中了毒，他怎能走？你騙我。”

    “我騙你？”紫茵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我是什人？國巫大人的親傳弟子！我會騙你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