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將小乞丐拖進工作室,盡管小乞丐輕的可以,卻也讓醉醺醺的趙天一屁股癱倒在椅子不再動彈。
拖進屋的小乞丐已經僵了,應該活不成了。
氣喘籲籲,額頭冒汗的趙天悲觀心想:總有一天或許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我也會和這乞丐一個樣子的。”
趙天悲從心來,將目光從小乞丐身上移開。
不知道是誰最後離開的工作室,走時沒有撲滅炭盆,炭盆的木炭已經燒的差不多了,灰白蓬鬆的餘燼底下偶爾會浮起絲縷黃亮的光,像是雷光在積雲中激蕩趙天盯著炭盆怔怔出神,直至打了一個寒顫,他才意識到冷,炭盆的東西燃盡了。
趙天裹了裹衣服站起身來,端著炭盆快步出屋。
炭灰有很多用處,即使自己家不用也可以攢下來,攢多了會有小販上門來收。趙天他們幾個有錢的年輕人可看不上這點“賣破爛”的小錢,於是他們的木炭灰就撒在門前泥濘道路上了,在這城市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可真是道奢侈風景。
回屋的趙天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小乞丐已經涼透了,把死人留在屋極為晦氣,趁著尚未有人發現,應該把他拖出去,拖走扔的遠遠的趙天這樣想著,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其實他拖小乞丐進屋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小乞丐僵硬了。雖然知道了對方僵硬,卻還要拖之入屋。那時候都沒有扔掉,現在就更扔不掉了。
趙天默默的走回椅子旁邊點燃炭盆,盡可能的把自己蜷縮在椅子,盯著炭盆怔怔出神火光和煦的烘烤著他,周圍變得溫暖以後眼皮便開始變得沉重。
趙天夢見自己返回了學校,偌大的學校正被迷霧籠罩,能見度隻有三米左右,站在空曠的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沒有人,寂靜到可怕。
因為太過詭異恐怖,趙天沒有走進教學樓,他沿著教學樓的牆壁向深處走,繞過那棵盛開的丁香花樹,踩著水泥地上的落花落葉,嗅著花香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孤零零的來到學校足球場。
四周以及天空都是白茫茫的,隻有腳下綠色的野草被潮氣壓的抬不起頭來。學校已經很老了,腳下的雜草沒有剃過,所以很長,野生的牽牛花伏在雜草上麵靜靜開放
“牽牛花就是這樣呢,你看她在開放你不看她她也會開放”
趙天被這女聲嚇了一跳。
這聲音從四周的灰白迷霧中響起,在他身邊回蕩,這聲音很是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你是誰?”趙天問完猛回頭,但這除了濃霧以外什也沒有。
“——你到底是誰!?”趙天大聲道。
女聲仿佛走遠了,聲音變得虛幻飄渺起來:“太陽每天都會升起,花朵每季都會綻放承認過自己的平凡才能成全自己”
“你到底是誰!?”趙天急了:“你說這些話是什意思!?”
這次回答他的隻有寂寥
趙天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醒後眼角還有沒幹的淚痕,炭盆的木炭卻沒有燃燒多少。
趙天直了直身子,由於是在椅子上麵睡著的,此時渾身上下說不出的僵痛難受。他扭頭望了一眼門口,不望還好,一望嚇了一跳,那小乞丐此時此刻竟趴坐在門口,呆呆的注視著趙天。
趙天驚呼:“你還活著!?”
小乞丐的目光有了些許波動,有些怯弱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趙天頓了頓,開口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小乞丐略顯忐忑的點點頭。
趙天環視屋子,屋隻剩下幹巴巴的大塊黑麵包,他拿刀去切麵包,想切薄一點,小刀劃來劃去劃了半天卻沒切下來一片著急之下直接找了個盤子倒上水,將麵包整個兒泡在水遞給小乞丐。
小乞丐端著盤子沒有吃,而是雙眼含光,虔誠著抬頭問:“您是神嗎?”
趙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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