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睡過一個被窩呢?”
尤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孫子濤的鼻子先聞到了一陣飯香,將頭扭向尤齊的方向他就咧開嘴笑了起來。衛青接過尤齊帶來的食盒,臉上無奈的表情皆落到了她的眼,軍醫給尤齊騰了個位置,讓她坐到孫子濤榻前。
“腳踝的錯位我已經給他掰回來,單從外傷來,腦袋應該沒事,不過畢竟是撞傷了,如果暈眩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軍醫將情況跟尤齊明後就轉身去找梁平,尤齊看著孫子濤一臉的傻笑,心的擔憂也總算是放下,那頭林書跟梁平絮叨著孫子濤受傷的原因,這頭衛青就將拌好的飯菜塞到孫子濤手,尤齊和宋誠文兩人看他埋頭吃飯,一雙眸子卻沒有聚焦,心下生出了不好的預感,齊齊轉頭看向軍醫,隻見軍醫擺擺手一臉從容的模樣。
“他的眼睛?”
“始終是撞到頭,這兩會有點看不清,等反應過來就好了,不礙事的。”
原本埋頭猛吃的孫子濤聽到這話後才停住了動作,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訕笑起來。
“老子還以為自己瞎了呢……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瞧著孫子濤,尤齊覺得心頭有些發酸,她輕笑著拍了拍孫子濤的肩膀,最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手的溫度透過他單薄的衫算是無聲的安慰。
“野狼峽的情況要不要跟柳州城報備一下?。”
梁平站到尤齊的身邊將自己的想法了出來,若是鐵甲軍已經在野狼峽外,那戰事必定就在這兩個月,新兵根本抵擋不了強悍的漠北人,如何部署就成了關鍵,而今嶴山關的將領中無一人能應對這場惡戰,他們需要一個會統兵的將軍坐鎮。
“這種事情沒有高陽的首肯沒辦法報到柳州城去,實在是猜不透他葫蘆到底賣的什藥。”
宋誠文無奈的歎了口氣,而身邊的人也都和他想的一樣,高陽明明是因為漠北異動才被派遣來的,可如今有漠北軍的消息他反而不上心,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用軍務的名頭就可以去。”
眾人都尋著聲音看向門口的位置,遲良的眉毛已經擰成了結,他方才想從高陽那兒套兩句話出來卻沒有成功,想著高陽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遲良就覺得有些不詳的預感。
“那,讓我去柳州城吧,這幾日正巧是我休沐,我和三哥之間絮叨家常就不算是軍務,他也沒有借口發難。”
尤齊確實是做這件事的最佳人選,光憑這她和元吉的這層關係就可以避免落人口舌,遲良點頭首肯。
“順帶的你也問下元將軍,他對高參軍有沒有了解。”
如今徘徊在他腦內的隻有高陽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總覺得這個人不像看起來的那簡單,自從高陽上任後所有的軍報都被他攥在了手,作為校尉的他再沒有拿到過朝廷送來的軍報,他就像是被人囚在甕中,不知外頭的世界究竟變成了什模樣。
當夜尤齊就騎馬趕往柳州城,沒有了紅鬃馬她的腳程也相對慢了一些,在四更夜露最濃重的時候她才到達柳州城外,城門早早下了閂得到五更後才能通行。
她此番是以休沐探親的名頭來的,肯定不能以公家的名義先行入城,尤齊坐在馬上手捏著韁繩,這一個時辰難道就在這兒幹等著?她的目光落在城樓之上那熒熒火光,隻覺得這一路的寒風透進了骨子,她將披風攏了攏保住了身子,這柳州城怎比關外還冷,她心剛腹誹兩句,腦子就想到元吉曾跟她提過柳州城外的山澗有一處溫泉。
“還有一個時辰,與其在這等著不如……。”
尤齊像是在跟誰打商量似的輕聲著話,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就打定了主意,勒起馬韁掉頭往另一條岔路去。順著這條岔路一直到底就是一條上山的道,才走了沒一會兒就能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尤齊順著味道繼續往前,潺潺的水聲指引著她找到了確切的位置,借著空微微的光亮她瞧見不遠處隱隱約約飄著水霧。
“這地方還挺別致的。”
尤齊將馬栓在一邊的矮樹上,人已經走到了溫泉邊,高矮無序的山石圈成了這個池子,四周的樹木幾乎將這個溫泉隱藏了起來,一般人便不會往林子的深處走,若不是硫磺的味道做指引,她也很難找到這兒。這個時間能估計也沒誰會到這兒來,尤齊連巡視一下四周的念頭都沒起過便利索的開始寬衣解帶,腳踩到水塘的哪一刻她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原本冰冷的山石常年在溫熱的泉水浸泡著也變成了喜人的溫度,尤齊將整個身子都沒入水中,隻覺得先前的疲憊和寒氣都被消散了,舒服的感歎了一聲她便靠著石壁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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