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在經作區調研五天的中原省調研團,在到達經作區三天後,便匆匆結束了調研活動。
送別胡進時,許一山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失落。落寞的神情從許一山堅決不叫停救援開始,就一直蔓延在胡進的臉上。
高速入口處,胡進的車停了下來。
許一山從他的車下來,胡進緊隨他下來。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一句話都沒說。
看著胡進轉身上車,看著他的車從高速入口進去,消失在匝道拐彎處之後,許一山心突然湧上來一絲莫名其妙的悲涼。
這幾天,兩個人誰都再沒提楊柳。許一山保住了胡進的顏麵。他與楊柳這件事從此將永遠埋進心。
胡進在楊柳麵前失態,讓他深感疑惑。
以胡進的地位,楊柳在他麵前並非最美最優秀的女性。但他確實對楊柳動了心。這隻能說明他內心現在是極度的空虛。
胡進仕途受挫,影響了他的情緒。
他和許一山都在心有一個預感,梁國明不會放過他。盡管他已經在梁國明麵前百般示弱了,但兩個人都知道,表麵憨厚內心狡詐陰險的梁國明,不會讓胡進輕鬆度過這一關。
秘書趙力輕聲提醒他道:“許書記,客人已經上高速了,我們回去吧。”
許一山點點頭,一言不發坐進車。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沉重。胡進的話言猶在耳,“老許,政治鬥爭從來都是殘酷的。你不鬥倒別人,別人一定會鬥倒你。”
“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政治不能正直。”
“政治永遠都是狡詐的,也是卑鄙的。政治也是冷血的,智慧的。”
“老許,萬一哪一天我成為了階下囚,你會來看我嗎?”
與其說胡進來經作區調研,不如說他是來找許一山傾吐心聲的。
從易章礦難現場回來之後,胡進便一步都沒離開房間。調研團花了兩天時間,走馬觀花將經作區遊了一遍後,便宣告調研結束。
兩天的時間,許一山一直與胡進在一起。
他們談了太多的話,討論了很多的事。胡進給許一山描繪了一幅波瀾壯闊的華夏未來遠景圖畫,他感歎道,“這已經是夢想了!”
胡進直言,他現在有很濃的危機感。而且這種感覺正在慢慢變為現實。
許一山沒有去安慰他。他深知安慰在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暗暗祈禱,希望胡進能離開這個漩渦中心。
當然,他也知道,胡進到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回避與遠離了,等待他的,一定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胡進來經作區,直到他離開,許一山才慢慢醒悟過來,他這是最後一次向梁國明示弱。他想通過來經作區調研顯示他對梁國明的支持,同時,他希望許一山叫停救援,是妄圖讓梁國明身邊的紅人邱和為他在梁國明跟前說幾句有利於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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