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遙。
這三個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孟溪的記憶。
共和紀元10年,平民曆7971年。
“今夜天氣不錯。”
穿著黑色戰甲的士兵說話,筆挺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同崗的另一個士兵看向透明的牆體外:
扶桑星係落在遙遠的天際線上,像一輪遼闊巨大的圓盤靜靜睡在金烏星係的邊上。
金紅色的玫瑰星雲氤氳在它四周,而在星雲的正中,淡金色的係心灑下純淨的輝光,照射出空氣中細小的塵埃。
但扶桑星係並非完全靜止,有數百顆星子圍繞係心高速滑旋,因為速度過快,這些球狀物化作一段銳利的線,讓看它的人生出鬥轉星移的滄桑感觸。
現在是首都星的春季,所以這是一個徜徉著明媚的春夜。
兩位士兵看著天空,難得鐵漢柔情,半分鍾後卻被一串極為沉靜的腳步聲打斷。
白燈照耀下的過道,年輕的女人緩步而來。
她的嘴角從容含笑,藍色的機械戰甲隨著光影遷移而時明時暗,在她的領口處,五羽金冠鷹徽章十分引人注目。
這徽章整體銀白,隻有銀鷹的頭冠為金色,代表女人的軍銜為少將。
她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從軍銜來看,她是帝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如此年輕,又身居如此高位的人。
隨著她走近,四周的環境從未有過如此清晰,隻見纖靈的塵埃顆粒分明,跳動在她如雪水洗練過的五官旁邊。
年少英姿,是她如鷹擊長空的驕縱,也是淩駕雲端的冷銳。
這樣的人不做他想,全星際也隻有孟溪一個。
雖然出身平民,但她才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
站崗的士兵清楚記得,那次慶功宴會上,她站在身世赫的年輕軍官旁邊,不動聲色地揚起一個輕傲的笑。
“少將!”
兩名士兵立刻行禮。
孟溪點點頭,穿過層層防禦走向自己的房間。
推門的瞬間,房間的燈沒有如常亮起,好像是照明係統壞了。
孟溪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走進屋內,鎖好房門。
就在她剛剛鎖好門的那一刻,一把射線槍抵在孟溪的後腦勺上。
跟蹤自己快一個月,這人終於行動了。孟溪無聲笑起來,笑得身體顫動一下,卻讓身後那人誤會成她在驚恐。
黑暗中,誰都沒有說話,整整一分鍾後,拿·槍的人問:“你有什遺言?”
這殺手還挺有人情味的。孟溪玩笑道:“希望下輩子我能閑下來吃個好飯睡個好覺。”
把話說完,孟溪以為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是扣動扳機。
出人意料的是,那人低下頭,最終停在離她後腦很近的地方。
這種非戰鬥的近距離接觸讓孟溪皺眉,冷聲問:“你還不開槍?”
像是被她的話驚醒,那人迅速拉開彼此的距離,卻在整整兩分鍾後才按下扳機。
然後什也沒發生。
孟溪聽見那人呼吸微微紊亂,連著按了三次扳機,還是什都沒發生。
“你這業務水平不行啊,跟蹤我二十幾天都沒發現自己的槍被換掉了。”
孟溪剛把話說完,一把螳螂刀剜向她的咽喉。
用右臂上的戰甲擋下攻擊的同時,孟溪的左手伸向腰側,抽出刀柄用力一展,一把直刃長刀迅速彈出。
這是孟溪常用的近身武器,一把刀身可調節長度,名叫龍吟的細長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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