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太是……”陸一鳴問道。

    “她是開婚慶用品廠的，還有個繡花廠。”雖然是村辦企業，但是福利很好。

    聽說這兩年縣上的國營廠子越來越糟糕，福利也差了許多，紅高粱村的廠子卻依舊那好，福利也越來越好。

    要不是國營廠子是鐵飯碗，繡花廠醬菜廠也不好進，說不定有人都不幹了，跑村上班去。

    員工食堂的飯菜確實味道都差不多，算不上難吃也沒有特別好吃，但是有肉有蛋有蔬菜，葷菜也不是隨便弄幾片肉就湊合了事。

    不管陳凡是不是他那個丟了的二兒子，陸一鳴就覺得這家廠子很有潛力。

    吃完飯。

    “一不小心吃的還有點撐，陳總要不陪我走一走，消消食？”

    兩人走到僻靜處。

    “陸總，您到底有什話，還是直接說了吧。”總要找借口接近他，耽誤各自的時間。

    原本陸一鳴就想趁這時候說的，他其實可以掩飾的更好，隻是找到二兒子是他們一家人的心病，眼瞅著有這個可能，他哪還掩飾的住。

    “被你給看出來了，好吧那我就直說了。陳凡同誌，你上次說你有父母，但是我找人查了下，都說你是被領養的。不瞞你說，我曾經丟了個兒子，而你長得很像我的妻子，所以我懷疑你是、你是……”

    陸一鳴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父親，不是什滬市有名的企業家陸總。

    陳凡怔在原地。

    “我沒有騙你，我曾經連續六年在報紙上刊登找你的廣告，但都沒有消息，滬市年紀大些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陳凡啊，你願不願意讓我取一根頭發、再來一滴血，拿去港島驗一驗，就當、就當一個失去孩子父親求你了！”

    說出求字，對於陸一鳴來說很是艱難，可是如果陳凡是他的兒子，他卻錯過了，恐怕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

    “我確實是收養的，但走丟的孩子何止千萬，恐怕最後您是空歡喜一場。”

    “那也沒事，隻要你願意讓我驗，空歡喜也隻能說明我沒有那個緣分！”

    看著陸一鳴那大年紀了在擦拭眼淚，他心也悶悶的。

    陳凡小時候也想象過親生父母會不會突然找到他，但是直到十多歲也沒有。

    而且陳長安夫妻對他挺好的，慢慢的陳凡就斷了念想，隻把他們當親生父母看待。

    說不定他就是被故意丟棄的。

    此時他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有溫暖的家，卻突然有人跳出來認親。

    不管結果如何，陳凡頂多有些感慨，找到親生父母的喜悅已然淡了許多。

    見陳凡同意了，陸一鳴很是高興，當下帶他找醫生采了血樣、拔了頭發。

    這兩樣東西他都會妥善保管好，讓人送去港島。

    做完這些回到公司也該上班了。

    本以為自己沒什觸動的陳凡進了實驗室卻有些工作不下去。

    原來他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無動於衷。

    “今天你下班那早？怎沒進去。”

    林向北下班，就見陳凡在門口等著她，地上還丟著個煙頭，身上有股淡淡的煙味兒。

    “你抽煙了，你不是不會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