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夜,王妧脖子上的淤痕還很明顯。依柳知道王妧在替她周旋的時候受了傷,她心既感動又愧疚。
王妧和六安此時在行宮東南角的演武場。兩人各執一柄沒有開鋒的木刀,演習著各種招式。
六安應對王妧的攻勢顯得遊刃有餘,他的心思更多地放在猜測王妧為何有習武的底子。他好奇的樣子太過明顯,王妧終於看不下去,開口解答了他的疑惑。
“小時候身體不好,我爹請了武師教我們一些強身的功夫。”她停下略作歇息,一邊問道,“你呢?怎學來的?”
六安嘴角噙著笑意。
“從記事起,每一天都在學。那份名單上的人和我一樣。”
王妧看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六安安之若素,接著說道:“我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活著走出暗樓。”
王妧姐妹是他們的試煉。加入試煉的十個人,一起爭奪僅有的兩個出樓的機會,更甚至,先得到機會的那個人不一定會把另一個機會留給別人。
“他們合力圍殺你,是為了先除掉最強大的對手。”王妧話有更深的意味,六安也知道王妧所指,但兩人都沒有明白說出來。
“是啊。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王妧再次出手,準度與力度都比方才有所提高。
六安分了神,接連被刺中了幾次。恰好在這個時候,發現有個人影出現在數步之外的槐樹下,六安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木刀擲出,嚇得那人驚呼出聲。
依柳自知打擾了王妧二人,一臉懊悔。她走上前來,向王妧問好。
王妧看著依柳,依柳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解釋,為何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
“姑娘,奴婢想來謝謝你。”
王妧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捋了一下額邊散落的幾根發絲,說道:“劉匡殺害紅玉的事已經驚動了鎮察司的周大人,等此事一了,你就可以離開了。你有沒有可以投奔的親人?”
依柳焦急地搖頭。
“姑娘,讓奴婢留在你身邊吧,不要趕奴婢走。”
依柳去拉王妧的手。
王妧福至心靈,依柳的重生指數一直處在六的水平,難道是因為這個?
她用行動驗證她的猜測,答應了依柳的請求。
依柳喜笑顏開。王妧聽到了提示她“任務成功”的聲音,如釋重負。
“恭喜你完成任務‘目擊凶案的丫環’,獲得壽命三十天。”一共還有五十三天。在生命消逝之前,她要做的事不止一件。
依柳不再心事重重,她興奮地說道:“姑娘,還有一事……”她知道自己不能太忘形,畢竟她剛剛離開舊主轉而來到王妧身邊。依柳不想讓王妧以為她是個賣主忘恩的人,於是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見王妧沒有怪罪之意,依柳忍不住心生感激。
“姑娘,依柳這個名字,奴婢想改了它。”
王妧想到六安,他留下來時,也給他自己改了名字。這是他們告別以往的方式?她看了六安一眼,後者卻無動於衷。
“你想改成什?”王妧問她。
“姑娘不給奴婢起一個嗎?”依柳又不安起來,王妧是不是不想留下她?
王妧輕輕搖頭。她時日無多,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她不會和依柳產生牽係。如果新名字代表依柳的新生,她更不想沾染上其中的因果。
“你的名字,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與旁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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