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帥不談自己的辛勞，認定玉成公主才是心地和善的那個，雖然嘴上從來凶巴巴，在玉成做客那，準備她喜愛的東西，玉成和嗣哥玩了一個盡興。

    第二，又是大朝會。

    ……

    春暖宮燈的日子，雖有春困，起早並不困難。早一刻鍾，官員們基本到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著話時，禦史伍清泰對吏部員外郎包明使了個眼色，又對國子監的五經博士奚柏點一點頭。

    宮燈照不到的地方，三個人頭碰著頭，把個後背對外麵。如果有人看過來，好似一盞三楞子沒燭火宮燈般混然一體。

    這個姿勢話得快，不然很快就讓別的人看到。字從伍清泰的舌頭尖上過，好似魚兒滑過水。

    “內宮公公剛傳出來話，今朝會上心。”

    包明有點兒受驚嚇，擠巴下眼：“為什？”

    奚柏看出來，不屑地反問：“你怕什？”

    “別當你清白！過去十幾年，你沒收過漢曲王的東西？你沒和南商王通過書信，你沒有和雲昭王的人眉來眼去……”包明飛快中帶結巴，顯然著了急。

    伍清泰惱火：“這會兒這些有什用！不過，包兄也算得幹淨。公公雖沒明，但我猜也不過是這些事情。”

    “怎辦？”三個人麵麵相覷，相對攤開手，都是啞口無言。

    包明出了一個主意：“咱們把漢曲王毒死怎樣？”他的手配合的往下一搓，咬牙道：“殺了他。”

    “那你能把南商王、雲昭王也殺了？”奚柏對著他斜斜一腳，沒有用力，把官袍上踢出一點皺褶。

    包明立即受不了：“這是新官袍，”隨即罵上一聲：“老柏你這個有能話沒能耐的狗東西，那你怎辦？幹等著審完了，他們把咱們全咬出來。”

    手指點著奚柏：“你，經我手就收了他八百兩的東西。”又點伍清泰：“經我手收的是一千二百兩。”

    奚柏正在生氣，回罵著：“包明你才是能話沒能耐，我沒有襲上爵位，你倒襲上了不成？平津侯還是包臨的。”

    他的話完，包明的話完，奚柏火上澆油般的險些跳腳：“老伍收的為什比我多？”

    這一聲，附近的官員有人看過來，伍清泰暗罵不成事的東西，果然不上台盤。他今當值，清清嗓子：“奚大人，包大人，二位聽好了，此處不許喧嘩。”

    看過來的人收回眼光，伍清泰裝著這就要走，卻一步沒有挪，罵著：“這是話的地方嗎？兩個混蛋。”

    包明、奚柏一起回罵：“你才混蛋，你這收最多的混蛋哪比我們強！”

    又得了理似的反問：“你既知道這不能話，為什要在這和我們？”

    伍清泰氣的也差點跳起來，低聲罵的更狠：“不長進就是這般！沒出息的貨色聽好，我剛收到消息，這就知會，你們還罵我？”扭身就走，再也不想理這兩個人。

    包明和奚柏有些失落，主要是沒有罵足的失落占大頭。餘下的一點兒精神回味伍清泰的話，這二位齊齊傻眼：“是啊，今大朝會別把咱們招出來，這可怎好，”

    手腳沒了處放，慌亂隨著上來。

    隔著四五處的官員，平津侯包臨和淩朝帶著嘲笑。淩朝的幸災樂禍更強些：“你們十數年不要爵位，也不能怪族中兄弟們有想頭。”

    找一找：“明陵侯程七去了哪？”

    包臨懶洋洋：“另一個是奚家的人，你不找奚四卻找程七？”

    “我不找奚四，奚四也會知道。程家的人沒跟他們站一處話，把程七找來，讓他安排停當，讓我看個齊全的笑話。”

    包臨嗤之以鼻：“這是顯擺你留在京，你多有遠見似的。別忘記了，我知道的最清楚。我走那一年，你哭著送我，父命難違，不得不留下的話，你敢忘記？”

    淩朝振振有詞：“我沒忘記，但我還是留在京的那個，我家沒這出子事，你能管得住我看笑話？”

    他笑的有些恨人，包臨把個拳頭拿上來，準備給他一下子，去金殿的鍾點到了，大家入班列，包臨這筆賬先就沒有算。

    事先得到消息，伍清泰、包明和奚柏心神不寧。事先得到消息的人不止一個，今心神不寧的人不止他們。

    正月拿下的諸王，包明等人今還在擔心，是淩甫回京。據送回的不僅有大批的錢財，還有諸王書房中的大批書信。

    在有些事情上，諸王們想假話也不可能，有書信為證。包明等人寫過信，有沒有被燒毀他們不知道，難免恐懼。

    他們聽著回話，每一個人出來都先是的一個寒噤，等到聽出來與他們沒有關連，又是的一個籲氣。

    這樣折騰好幾回，都覺得自己不行了。而幸好今皇帝沒有淩甫送來書信的話，而是重新重申一件事情。那就是諸王既已不是大患，哪怕他們的部將還在外省頑抗或拒捕，皇帝也等不及了，他要開始清算郭村之亂的源頭。

    聽到這，都會奇怪，郭村之亂的源頭不是宇文靖嗎？但再一想，皇帝的意思分明是重理當年投靠郭村的官員。表麵上的那些人，如南關侯滿門已死，雲家除去雲祝一枝讓泰王宇文保下來，別的人也是全國張貼緝拿告示，拿一個死一個。喬家是讓追查出來，已死了首惡。餘下的人，和喬家在一例，表麵忠心背後卻和郭村有聯係的人，這一回將不放過。

    下朝以後，一部分人目光茫然，挖盡心思尋找出路。

    這種煩惱包明也有，回家後愁眉不展。他近年心愛的一個妾，仗著受寵走來尋他，撒嬌撒癡問他為什不回內宅。

    “老爺，我生氣了，我一生氣就不再理你，”

    包明讓她纏的沒有辦法，心也鬱積到了極點，半吐半露地著：“你就讓我呆會兒吧，我沒有心情和你話。”

    那妾自作聰明：“我知道，世子回京襲了平津侯你不喜歡，可是我的，老爺沒早打主張，隻能是別人的。”

    包明苦笑，腦袋讓她的話引得更痛。

    他難道沒想過早打主意，為了襲這個爵位，他拜謁南關侯父子好些回。郭村讓吳家父子回他話：“能把包家全拉到麾下，這爵位給你。”

    包臨一走十數年，帶著妻子兒子在外省名為尋找宇文，實則逍遙。京卻留下幾個老古董為他守爵位。闔族而居，長者最大。包明沒能耐服長者，因此沒投靠上郭村。

    也因此在這種時候留下擔心的把柄，清算諸王們，包明吃喝不下。清算郭村之亂，包明也好不到哪。

    心煩亂亂，妾糾纏不肯走，一一的，包明把心事亮明：“你還有心情跟我鬧，真真什也不懂。我要是讓拿走，這個家還有誰是你的靠山？回房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妾眼珠子一轉，卻不肯走：“請問老爺，如今朝中誰最能在皇上麵前話？”

    不問還好，問過包明氣的更狠：“這還用問嗎？明家的平王是皇上言聽計從的人。明家，明家……。”

    一股怒氣衝出下麵的話：“明家是泰王宇文的女婿，宇文是誰？咱們侯爺最好的知己。我……”

    想罵幾聲，又咽回去，獨自一個人悶氣更重：“當年我沒少巴結他，他眼從來沒有我。”

    妾笑了起來：“老爺你巴結他做什？難道沒有聽過，求人，不如挾製人？”

    “我拿什挾製他！他出身不好？還是能耐不夠。咦……”包明忽然一愣。

    妾在這個時候也道：“我進這個家的時候，京沒有他這個人。但這兩年聽來聽去都有他。老爺一定氣糊塗了，他的妻子出身可不好。”

    包明直著眼睛，好似聽進去。

    “老爺您還記得嗎？還有北邊的時候，有一位女將來勤王。當時我問她是誰，回答是泰王私奔而成的妻子。後來平王成親，我倒好笑。太太罵我低賤，書上的話，聘才是妻，餘下的都下三流。我特意問了老爺，確實有句話。那平王妃豈不是妾生女，又或者他們家納妾酒也沒有擺過，隻好算是個婢生女吧。”

    妾的得意洋洋，因為這麵出了她一口惡氣。

    包夫人時常把聘才是妻掛在嘴上，但又怎樣呢，還不是和一位私奔的人平起平坐，一起當太太。甚至還不如別人，人家是王妃，她不過是個官眷。

    包明眯著眼睛有了蕩漾般的笑容。抱住那妾親了一口，聲：“不想你也有見識。”隨後一把推開，往外麵就走。

    討了車往奚柏家，讓他約齊他們一隊的人，團團圍坐在奚家，包明清清嗓子：“各位，不奮起一博，就隻能等死。咱們死也得拖幾個下水。”

    舉起一個手指頭：“比如平王，”

    大家鄙夷：“這人瘋了。”

    “比如泰王，”

    大家鄙夷：“卻是失心瘋。”

    包明微微一笑：“我不失心瘋，至少我不敢劫牢。”

    大家眼睛一亮：“有道理。”請包明出他怎想。

    “這就和宇文家撕破臉，卻也不必。太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張麵皮比我們身子粗，最好的法子，是隱而不發，曉以利害，解開咱們眼前的難關。”

    過，包明神神秘秘的了一番話，來的人不由得點頭：“這個法子或許中用。”

    ……

    上午，幾家女眷拜平王妃，問她為什不再出門。文無憂自然不會回答，她由齊夫人而起的用意。既然廢話的更多，有些人還一定敢登門。自然不會再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