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下,說道:“大姐,我叫姚新,今年十五啦!”
李秀姐微微張開了嘴巴,很是驚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丫頭竟然隻比自己少三四歲。
姚新繼續說道:“我和爺爺搬到這有兩三天了,過得挺安心。要說缺的用的,也不影響生活。”
“這位是郭夫人。”孫嫂在旁介紹道:“郭將軍的夫人。”
老姚頭兒正好奇地看著這個湊過來和孫女說話的女人,聽到是郭夫人,眼珠轉了一下,立刻知道是哪位郭將軍了。
“原來是郭夫人。”老姚頭兒趕忙上前施禮,又拉著孫女見禮,陪著笑臉說道:“多虧郭將軍帶兵把我們解救出來,在這島上能過安生日子。”
姚新也明白了,斂衣下拜後,殷勤地打開院門,“郭夫人您請進,我和爺爺是最早被郭將軍抓住的,一直跟著,是時間最長的。”
怎還抓住的?李秀姐不明所以,也想聽聽自家男人在外麵的事,便笑著走了進去。
老姚頭兒把剛做好的凳子搬過來,還用袖子擦了擦,要去倒水,讓李秀姐製止了。
“坐坐就走,不用忙乎。”李秀姐打量著姚新,見丫頭穿得實在是有些髒舊,夏天了還穿著夾襖夾褲,估計冬夏也就這一套衣褲。
髒了也沒辦法,布都乏了,一洗就成布條,連穿都沒法穿了。
“這有幾尺粗布,做件衣服穿。”李秀姐把一遝布給了姚新,說道:“天熱了,做件單衣穿。”
姚新一時不知該不該接,望向爺爺。
“還不多謝郭夫人。”姚老頭兒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孫女吩咐道。
姚新伸手接過,再次施禮致謝。
“你剛剛說是被抓住的?”李秀姐拉過姚新,讓她坐在身旁,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是怎回事兒呀?”
姚新覺得這個姐姐很親切,郭將軍也是好的,說話多是笑眯眯的,便放下了緊張,緩緩講述起來。
李秀姐認真聽著,不時插上一句,對自家男人知道得更多更細。
等到全部聽完,李秀姐心情也好了起來,又給了姚新一雙鞋子,才笑著起身離去。
“有新衣服,還有新鞋子穿了。”姚新送走了李秀姐等人,小跑回來,抱著布和鞋,樂得嘴都合不攏。
老姚頭兒說道:“郭夫人是個心善的,也是窮苦人家出身,還少了一隻手臂,真是好人多磨難。”
姚新一下子驚愣住了,好半晌才說道:“爺爺,您看清了,郭夫人真的隻有一隻手臂?”
老姚頭兒用力點了點頭,說道:“郭將軍殺建虜那個狠勁兒,估計和這有關。郭夫人大難不死,這不就有福享了。”
姚新想了想,惋惜地搖搖頭,“要是換作我,寧肯要手臂。”
老姚頭兒輕輕拍拍孫女的肩膀,說道:“你去找何大娘,讓她幫著你做衣服,莫要做壞了,倒把這布浪費了。”
姚新又高興起來,換上新鞋,抱著布去找趙大娘了。
李秀姐是第一回作秀,嗯,姑且這說吧!經驗太少,隻是隨便走了走,便把帶的東西送了出去,也不知道人家真的缺不缺。
不過,知道了不少自家男人在外麵的事情,她的心是愉悅的,高興的。
…………………..
望著遠處揚起的煙塵,郭大靖帶人縱馬迎上。相距不遠時,便翻身下馬,立於路旁。
幾十騎在前,毛文龍在親兵的衛護下,很快就來到了郭大靖麵前。
“末將見過大帥。”郭大靖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毛文龍哈哈一笑,上下打量著郭大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騎馬跟上,和本帥詳細說說潛入襲擊鞍山驛的情形。”
派人快馬報信兒時,郭大靖附了簡單的書信,匯報了襲擊鞍山驛,伏擊千山堡的作戰,以及將近三百級的斬首,抓獲十幾個女真俘虜。
作為一次潛入的襲擊牽製,這樣的戰果已經足夠稱得上合格,甚至是出色的成績了。
得到急報後,毛文龍馬上率兵從海城河南岸撤退,佯攻海州衛的作戰也宣告結束。
與建虜交戰了這多年,毛文龍對形勢的敏銳感覺已經形成,屢次躲過建虜的襲擊,每次深入陸地襲擾都能全身而退,都得益於此。
不管皇太極是否撤圍錦州,都不能在得到確切消息後再行動。憑建虜的機動速度,以及東江軍多為步兵的情況,那就晚了。
若是錦州之圍解了,徑襲遼陽便是決定性的作用;如果不能解圍,東江軍也有拿得出手的戰績,算是盡力而為,無可厚菲。
郭大靖騎馬跟上,落後半個馬頭,把潛入和作戰的經過,詳細地講述出來,沒有半點作假,就是實話實說。
毛文龍聽得認真,不時問上兩句,還不時發出爽朗開懷的笑聲。
“好,好,利用有利地形,未及開戰,便損敵一半。”毛文龍又是開懷而笑,捋須說道:“三百精銳,深入敵後,連戰連捷,傷亡卻極輕微,皆是你這個主官的功勞。”
郭大靖在馬上躬身道:“大帥過獎,是將士們不辭勞苦、英勇作戰,才有如此戰果。”
毛文龍擺了擺手,表示不用過於謙遜,繼續開口說道:“大靖,依你看,錦州之圍能解嗎?”
郭大靖想了一下,有些保守地說道:“建虜不擅長攻堅,糧草不豐,酷暑又將近,恐怕難以長期圍城。再者,有我東江鎮的擾襲,建虜更不敢把主力久放於外。”
毛文龍微微頜首,捋著胡須未置可否。
襲鞍山,攻昌城、滿浦,隻是牽製行動的開始。如果建虜依舊不回師,那東江軍就繼續展開行動。
昌城、滿浦若被攻下,東江軍可沿鴨綠江長趨而上,登陸後越過長白山,襲擊建虜的老巢——赫圖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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