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凡搖了搖頭，認真地道：“並非朕氣運逆天，而是你誤入歧途了，令尊也是如此，太過熱衷於耍弄陰謀詭計，自以為能把天下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且做事不擇手段，毫無底線，終究隻會眾叛親離，被世人所唾棄，須知仁者無敵，得民心者得天下，縱觀曆朝曆代，有哪個開國之君是靠著藏頭露尾，暗中耍弄陰謀詭計定鼎天下的？”

      李玄霸輕咳了兩聲道：“長卿兄還沒奪得天下便以勝利者的口吻來向在下說教，未免言之過早了些。”

      李玄霸說完擰了一下脖子，發出“”的一聲輕響，緊接著全身骨胳就像爆豆一般劈哩叭啦，整個人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幾圈，本來枯瘦的體形傾刻變得壯實起來，就連身高也增加了半個頭，雖然臉頰看上還是瘦削，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是來了個大變樣，哪還有半點油盡燈枯的樣子？

      柴紹和馬三寶都看得目瞪口呆，高不凡卻絲毫也不意外，因為內家功夫到了他們這種程度，身體的柔韌性遠超常人，短暫改變體形其實並不難。

      “這才是真正的你？”高不凡問道。

      李玄霸右手握拳湊到唇邊輕咳了兩聲，反問道：“沒讓長卿兄你失望吧？”

      高不凡搖了搖頭：“其實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樣子，雖然殘敗卻不屈不撓，傲雪淩霜，令人心折，不過呢，李唐的官員上朝時，恐怕不願意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是個骷髏一般的病蔫子，嗯，你的臉還是瘦，少了點肉。”

      李玄霸淡笑道：“隻要殺了你，我便再無憂患，心寬自然體胖，臉上的肉也會長出來。”說完手中烏光一閃，赫然多了一把短刃。

      高不凡歎了口氣道：“莫非玄霸兄還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奪得天下？”

      李玄霸自信地道：“除了長卿兄，還有何人有資格與本人爭奪天下？”

      高不凡急忙屏住呼急，運力揮動袖子連拂，掀起一股股勁風將粉末吹散，隨即也縱身上了屋頂，隻見夜色之下，一條人影正往關城西邊迅速馳去。

      朕是當之無愧的開國雄主，你李玄霸充其量隻是一個殺手，一個竊國小偷罷了，憑什與朕相提並論。”

      “滾開！”高不凡刷刷兩刀劈出，快得如同火石電光，那兩名黑衣人驚恐地慘叫一聲，血沫飛濺，連人帶兵器墜翻落地上，竟被一招秒了。

      李神通率著萬餘殘兵急急退守朝邑，而李靖則趁機率軍渡過黃河，馳騁於渭北平原，一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短短半個月便占領了渭北數郡之地，逼近鹹陽。

      高不凡身形連閃，仿若閑庭信步般閃過，順勢撥出長刀，刷的一刀劈出，凜冽的刀光仿似閃電劃破長空，傾刻把李玄霸逼退開去。

      李玄霸越戰越是心驚，忽然揚手撒發出一蓬紅色的粉末，縱身撞破屋頂躍了上去。

      李神通麾下有五萬唐軍，與李靖隔著黃河對峙，憑著天險本來還可以勉強支撐，結果潼關一破，裴行儼率兩萬齊軍渡過渭河從後方殺來，李神通哪還頂得住，而且他麾下的五萬唐軍還是一支士氣低落的殘軍，所以根本不用怎打，剛一接觸就全線潰敗了。

      “長卿兄好一張伶牙俐嘴，不過殺手也好，小偷也罷，我李玄霸行事向來隻問結果，不問經過，隻要長卿兄今晚死在這，那勝利終將屬於我。”李玄霸身形一動，已然欺到高不凡身前，瞬息間刺出了數刀。

      此時此刻，高不凡戰意高昂，腳步一邁，又是一刀疾劈而出，與李玄霸激戰在一起。

      李玄霸眼中寒芒一閃，哈哈大笑道：“長卿兄不嫌太過自我了？”

      高不凡皺起劍眉看了一眼城外的黑暗，並沒有繼續追趕，而是轉身由原路返回。

      李玄霸麵色陰沉地垂下眼簾，高不凡這番話雖然不帶髒字，但卻把他罵得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