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竹,下朝了?”沐傅兒懶洋洋地從床上支起身子,探出半個頭看著他。
“怎還在睡?”白石一蹙眉,“早飯也不吃,也沒做太醫教的五禽戲。”
沐傅兒就縮回腦袋,當做沒聽見。
“看你懶,到時候生孩子怎辦!女人生孩子可是鬼門關走一圈。”
“你別聽那些人嚇唬你,你看,阿笙還不是我生的。”沐傅兒連忙打斷他,還挺委屈的感覺。
白石一的臉繃不住了,還是無奈地笑了笑,“最近可是貪睡得很,早飯也不吃,就睡到中午,也不怕身體吃不消。”
“我也不知道,就是貪睡,”沐傅兒坐起身子,“還老是做夢,前些時候夢見你了。”
白石一一愣,湊過來問道:“夢見我什了?”
“夢見你站在我家門口,我隔著門喊你,你不應我。”
“可夢見門的玉蘭了?”白石一笑著問。
沐傅兒點點頭,“自然夢見了。”
“我看你是想回去看姑父了,”白石一笑眯眯地戳了戳她的臉,“是吧是吧。”
沐傅兒有些訕訕,“我真是夢見了嘛。倒沒有玉蘭,似乎是玉扇芭蕉。”
白石一的臉色有些難看。芭蕉樹早就被砍了,換成了玉蘭
花。想來傅兒是記起了從前的事情。那孟婆湯……隱患還是出來了。
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卻又不能說出口。
那時候好不容易得了這包孟婆湯,號稱前塵皆忘。他滿心想著怎挽留沐傅兒,沐傅兒卻以死相逼。
他發了狠,就給她服了這服藥。
他知道她還在怪他,怪他當年使計把她逼上了絕路。
若是讓她知道,他設計沙寇殺了耶羅,隻怕就算不給他一刀,也決計不會和他走。
他怕。
他真的怕。
縱橫一生,戎馬天涯,他何時這樣害怕過。仿佛全世界都要拋棄他一般,然而這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告訴他,有一副藥,吃下去,沐傅兒還是從前那個沐傅兒。
再也沒有忘川了。
再也沒有耶羅了。
隻有她和他。
他可以對她百般的好,給她華貴的生活,給她依靠,給他全心全意。
他下了主意,心卻疼得厲害。這藥,總歸傷身體。
傅兒連著好幾年沒能懷孕生子,如今好不容易身體好了,卻是記憶隱隱要出現了。
真相浮出水麵,他受不了,他知道,她定然也受不了。
“怎了?”沐傅兒看著他臉色微變,心有些不安。
“沒什。”白石一搖搖頭。
“我老覺得你
有事瞞著我,”沐傅兒沉下臉,“不會是不開心我想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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