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喬家的時候。

    寧暖暖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喬老夫人。

    她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狀態非常差，但她還是堅持坐在輪椅上，等著她回來。

    “暖…暖暖……”

    看到寧暖暖回來，黯淡的老眼重新被點燃，每一聲呼喚都沙啞虛弱。

    寧暖暖快步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眼眶瞬間紅透了，開口道：“外婆，現在那晚了，外麵風又大，你怎還坐在這？我現在就推你回去休息。”

    剛想推動輪椅，喬老夫人幹枯的手，輕輕按住她的。

    “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喬老夫人笑著，水汽卻逐漸湧上了眼眶：“你看到他了…對嗎？”

    他？

    寧暖暖心口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錘狠狠砸在胸口，痛到難以呼吸。

    “外婆，你…你怎……”

    “傻孩子，我怎…可能認不出他？”喬老夫人聲音很輕，卻笑意未散：“哪怕是一個…側影，我也能從人群中認出紫英來。”

    寧暖暖瞳孔驀地緊縮。

    她沒想到外婆僅在人群中的一眼，就看到了他，也許連喬紫英自己都不知道。

    寧暖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能說什，多諷刺啊！喬紫英的永生夢從來就沒有外婆，但外婆的餘生卻是由愛他才撐到了如今……

    難道要外婆要帶著這種遺憾離去嗎？

    寧暖暖握住外婆的手，笑了笑道：“外婆，我知道你很愛外公，但這次您真的認錯人了，那個人隻是和外公年輕時的身影有幾分相像，並不是他。外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是那樣好一個人，精進醫術，救死扶傷，他若是還活著，怎舍得不陪著你呢？“

    喬老夫人望向寧暖暖，喃喃道。

    “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啦！”寧暖暖睜圓了杏眸，笑意盈盈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外公，但從你和母親口中，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他那樣的人，不可能會騙人的。”

    喬老夫人緊繃的心弦，突然就鬆了下來。

    “對…紫英對我最好，他怎會舍得騙我呢……”

    “是啊！外婆。”

    “暖暖，別哭了。”喬老夫人輕聲道：“我累了，真的好累，大概我…睡著了，就能在夢見到紫英了吧。”

    寧暖暖知道這一聲好累代表什，也知道有些分別是注定的。

    “外婆，睡吧。”寧暖暖擠出一抹笑意：“你一定會做美夢的，夢有母親，還有外公。”

    “恩，暖暖你說的這個夢……真好……”

    一句話越來越輕，寧暖暖握在掌心的那隻粗糙的手，漸漸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