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寅時，雲翠樓笙歌散盡人初靜，本來就在外頭的韓指使自己的小廝榮貴找了個孩子夜鬧的借口來到雲翠樓，去玉笑房將披了韓外袍的萬燾的屍體背出來。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還謊稱‘韓’也醉了，睡得人事不省。我想，榮貴背‘韓’出來時，他背上的‘韓’一定沒跟人說過話，也沒被人看到正臉，是也不是？”

    推官道：“上午我來問時，值夜的gu公確實說韓被小廝背出去時，還跟睡著了一般。而他當時困得睡眼惺忪，也沒仔細去看。”

    姚征蘭看向韓，道：“韓，事到如今，人證物證確鑿，你還不老實jio代？”

    “大人，”聽姚征蘭在描述案發經過時，韓已經是瑟瑟發抖，如今更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仰頭看著顧璟和姚征蘭哭嚎道：“我知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可是我真的沒想殺我內弟，我隻是……隻是想燙啞了他。”

    第123章 ·

    “流年不利, 家幾間鋪子盈利每況愈下，早已是入不敷出。而我嶽母家幾間鋪子卻是生意紅火日進鬥金，我在一旁瞧著, 難免羨慕。”韓開始老實jio代作案過程。

    “我一早便從內人口中得知, 嶽母一家與萬氏家族關係惡劣，而內弟又是我嶽母唯一的兒子。我就想著, 若是內弟啞巴了, 不能管理店鋪生意，也找不到得力的嶽家，那萬氏的幾間鋪子, 除了托付給我這個女婿之外，還能托付何人？

    “昨日我將內弟騙至雲翠樓, 其實真的隻是想用滾水燙壞他的嗓子, 讓他不能說話而已。若真的存心殺人, 我又怎會選在雲翠樓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而提前收□□來，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在萬燾出事後能站出來作證, 證明是萬燾喝醉了酒，自己喝滾水將嗓子燙壞的。昨日我假裝萬燾出雲翠樓時故意與老鴇搭話，也是為了讓老鴇證明萬燾從雲翠樓出去時，嗓子還是好的，能說話的。隻是我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萬燾居然死了。”顧璟接話。

    韓點點頭，終是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道：“chn來將我背出雲翠樓後, 我在萬氏綢緞鋪躲了一會兒。榮貴突然著急忙慌地跑來, 跟我說萬燾死了。我不相信，我不過就灌了他幾口燙水, 怎會死人呢？榮貴說是真的，說玉笑都嚇壞了。

    “我沒辦法，就叫他回去，叮囑玉笑要一口咬定萬燾戌時就被chn來背走了。等雲翠樓人少的時候，把我脫在那兒的袍子給萬燾裹上，將他當成我給背出來。榮貴走後，我便與chn來商議說辭。

    “寅時，榮貴將韓的屍體背到綢緞鋪，我將他的外袍給他穿上。看他除了後肩那處小小的傷口，從外表看並看不出是怎死的，就把他放在了綢緞鋪外牆角下，想讓人以為他是喝醉酒凍死的。大人，我真不是存心要殺他的。”

    顧璟道：“不管你是不是存心，殺人償命，這罪責你逃不掉。”說罷站起身來，吩咐推官：“著人將涉案的幾人都押回府衙去吧。”

    “大人！大人！我能不能將功補過？我若是檢舉另一樁人命案子，能不能不判我死刑？”韓在地上膝行幾步，攔在顧璟跟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