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我終於忍不住嘲諷了他一句,這種孩童的臆想,又哪能稱得上夢想?
然而,這兩個字就像是釘子一般,被我吐出釘在了王尼瑪心上,自己的心上也多了個洞。
如今想想,當時的語氣是真的顯得刻薄,那股輕蔑的意味我至今仍後悔不已,誰也不知道在別人看似幼稚的夢想下,承載著多少東西。
也是自此以後,我開始戒驕戒躁。
看著王尼瑪愣住的臉,我心底感到了一絲煩躁。
於是,我便用手擋開了王尼瑪,側著身子走了過去。
走了一會兒,我放心不下,回頭一望,發現他還站在那,已經快要看不見了,隻剩下一個點。
嘛,這樣就好!
我加快了腳步,隻想快點趕到目的地,去為那邊的病患看病,省得在路上心煩意亂。
就這樣,我來到了地圖上標示的村莊。
“你好,有人嗎?”這個村莊,自從進來就感覺怪怪的,沒有一點人的生氣,連病痛的喘息都沒有,就仿佛人都死了一般。
哎,等到去村長那確認情況後,就快點離開吧!
這樣想著,我走到了村中央。
這時候,一陣異動傳來,我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爬出了幾具屍體,最可怕的是,那些屍體竟然會動!
“喪屍!那不是普通的疾病,有人投毒!”我驚訝的了出來,心卻用著陰謀論思考著發布這個任務是否是一個陷阱。
然而未等我反應過來,喪屍就加速的向我衝了過來。
還未等我神術放出,喪屍就已經將爪子探了過來。
“啊!”我嚇得坐在了地上,順勢躲過了攻擊,手中的神術也終於準備好,放了出去。
喪屍前後晃了一晃,倒在了我的身前。
這時候,我的兩腿不住的發抖,剛才的情形不斷提醒著我,要死,要死,要死!
看著那些不斷襲來的喪屍,我如同認命一般放下了十字架。
這時候,一道矮的身影從村口方向如閃電般衝了進來,並借著速度,一劍砍下了靠近我的那隻喪屍的頭顱。
隨著那紛紛揚揚灑出來的鮮血,鮮血的氣味喚醒了低落的我,我這才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廝殺著的身影,竟然是那個孩子!
王尼瑪的嚴肅的表情震撼到了我,那種冷酷又帶著哀傷的情緒,巧妙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我承認當時的他帥到我了。
沒有猶豫,沒有不舍,揮著手中的秋水劍,仿佛一台冰冷的機械,每一擊都會殺死一個喪屍。隻有眼角的淚水,和猙獰的表情,證明著他的人性,證明著他在為那些無辜成為喪屍的人而無聲的哭泣。
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他加持著各種狀態,並給他加持上了光明護盾,免得感染上屍毒,造成不可逆的後果。
這時,他一個疾步,再次出現在我的身旁,擋住了我身後喪屍襲來的攻擊。
“奶媽,你要先學會保護自己,才能去保護別人,知道嗎?”
王尼瑪沒有回頭,留下了這句話就走了。
我如夢初醒,這才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加持了光明護盾,還好在這之間,沒有遇到什危難。
終於,最後一隻躲在暗處的喪屍被王尼瑪拽出來,一劍削掉了腦袋。
看著這屍橫遍野的地方,那紅色摻雜著綠色的血液,我這才發現,那些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而現在卻都倒在了地上。
“噗!”我出乎意料的吐了,吐得全身都是,將那身象征著神官身份的袍子弄得肮髒,卻恍然不覺。
在這以前,我一直以為神官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事情,充足富裕的薪金、他人尊敬的眼光,還有最重要的,病者痊愈後一家人那亮起來的麵孔,那些正是自己拚了命也要成為神官的原因。
現在我才知道,同時擁有薪金、尊敬和成就感的神官,或許在以前是平凡而幸福的,那些災難自然有冒險者前去。
可是現在,連這靠近大城市的村莊都遭受襲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質疑。
“學醫救不了中國人!”仿佛有一位長著兩撇胡子,揣著煙的男子向我做了宣告。
端坐於城市之中,每隻要抽出時間治療和禱告,就能舒舒服服的神官職業,真的不是在踐踏他人的生命和熾烈的期待嗎?
自己不就是因為那份熾烈的期待轉變為崇拜最後成為神官的嗎?
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覺得我以前的事都像是將頭埋在沙子中的鴕鳥那般的無作為。
這時候,王尼瑪走了過來,沒有在意我全身的汙漬,隻是紅著眼睛,嘶吼著:“我錯了,我錯了!我當勇者才不是為了什狗屁的榮譽,更不是為了什英雄情結,一直計較自己如何如何的我真的是個傻瓜。”
“我其實隻不過是為了這些百姓能過上好日子,不用像以前的我和媽媽一樣,在饑荒和戰亂中,最後連一塊餅都要分成兩半。那才是我的初心啊!”王尼瑪手中的劍也微微顫鳴著,仿佛在認同著王尼瑪所的話。
“我為什,為什就忘了呢!”王尼瑪無力的跪倒在地上,我模糊的視野中隻有他那雙被淚水沾滿的雙手,讓人心痛。
“奶媽,我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你可以來幫我的忙嗎?”王尼瑪抬起頭來,那一瞬間,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個成熟的靈魂,正躍出那稚嫩的肉體,嘶吼著,咆哮著,向著世界發出自己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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